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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9:41:28 作者: 木桃逢新
於是,在稷旻的帶領下,一行人上到更高處,在另一看台俯瞰熱鬧場景。
這下,園中景致全部展露人前。
園中的確熱鬧,嬉鬧吶喊不絕,笑聲話語連連,但完全沒有這些男人們以為的齷齪場面。
這些被請來的優伶,或是場上揮汗比賽者,或是場下彈琴吟唱起舞耍把戲者,無一不是穿得嚴實得體。
最鬧熱處是蹴鞠,往日裡優雅雋秀的婦人們,目光專注的盯著自己欣賞的優伶吶喊助威,而那些一貫呆在遮天蔽日的雅室中的優伶們,白嫩的肌膚曬得發紅,汗水直趟,卻一個比一個有勁頭。
偶爾有個摔倒坐地,都會換來一陣沸反盈天的吶喊助威聲。
若說這當中有什麼是不合禮數的,大抵就是那些個捏著錢袋子,往賽場外記分牌下走去投錢下注之人。
顯然,這賽局可不是白踢,是有彩頭的。
至於絲竹聲樂,自然是不上場的優伶奏出的。
食色性也,無分男女,都易對好看之人生出親近之意。
但今下的男女之別,大抵是男人看色時更添欲望,進而行為放蕩,女人看色時更添欣賞,一個個只遠觀,不褻玩。
於是,各有擅長的優伶們只管拿出看家本領,但凡叫婦人們看的佩服盡興者,皆有厚賞,如此一來,這錢反倒來得簡單。
與此同時,隨著場中熱鬧此起彼伏,座中聽歌賞舞的夫人們也會拿出銀錢派自家使女前去下注。
如此場景,清雅熱烈並存,真算不上有多傷風敗俗,熱鬧有趣卻是真的。
話雖如此,遠觀熱鬧場的男賓這頭,並未因為得見園中真貌而鬆一口氣,甚至有幾個眼尖的朝臣已瞄見自家夫人的站位,瞧著自己的妻子目不轉睛盯著在蹴鞠場奔跑的男□□頭都硬了。
是,這些男人穿著整齊嚴實,且蹴鞠場整個被圍欄隔開,夫人們連位置都站的遠。
可這些男人汗流得做作,擦汗的動作也做作,更別提那些刻意凹出的踢跳姿勢,哪裡有真男兒的血興!
她們居然還為這樣的姿色尖叫歡笑,目不轉睛。
這絕對是勾引,雖然他們沒有證據!
稷旻和稷栩也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好得很,這兩人似是各領兩邊頭,一人站了一方的下注。
玉桑偏向高個兒修長那一隊,朱伽蓮則是站了更偏白面秀氣的那一隊。
兩人各不相讓,氣勢相撞時,也會叉腰互瞪,你一言我一語爭辯。
若哪一方得分,好傢夥,眼角眉梢都是得意,繼而提盞豪飲,盡顯暢快恣意。
兩人都有眼光,又最為突出,場上那麼多夫人,都是盯著賽場中的人搖旗吶喊,到了她們這,賽場中的誰若表現出挑得了分,反倒會主動看向她們。
仿佛得到她們一個眼神的鼓勵與欣賞,便可再掀無限戰力!
忽的,場中一方又進分,熱鬧呼聲幾乎要捅破天際。
稷旻看著那個因所站一方得了分,與場中男人對視,還衝他作鼓勵手勢的女人,忽然冷冷笑了一聲。
稷栩的臉色也沒好到哪裡。
其實,男人們的臉色都不好。
明明這女人根本連碰都沒碰到過那些人,可她們欣賞的眼神,愉快的笑容怎麼就那麼刺眼!?
這些男人就這麼好看?
這時,稷旻開口了:「既要賓主盡歡,如今隔了一半賓主在外,又何來盡歡?」
話畢,只聞飛鷹與黑狼驚呼一聲,眾人眼前黑影一閃,原本還站在橫欄邊的譽王竟翻欄一躍,幾番起跳,踩著沿坡而下的幾塊山石,落地時竟以走在了遠處的山道上,直朝園中而去。
男人們像是得到了一個訊號,又以稷栩打頭,紛紛來到熱鬧的中心地帶。
原本熱鬧的院中忽然迎來短暫的靜謐。
玩的正酣的女眷們瞧著自家郎君一一入場,當場就失了原本的自在。
當譽王堂而皇之走進蹴鞠場中,站在譽王妃押的那一隊時,太子殿下也大大方方入場,站在了朱家娘子領頭押的那一隊。
兩個男人望向記分牌的方向,也只是短短一眼,又淡淡收回。
朱伽蓮愣了愣,望向玉桑:「這……」
玉桑盯著那滿臉寒意的男人,忽的噗嗤一笑,對朱伽蓮道:「別那么小氣,帶他們一起玩……」
她挑挑眉,對朱伽蓮道:「還是說,你想重新下注站邊?我沒關係,你可以先選。」
朱伽蓮看她一眼,底氣十足道:「我本就站這頭,為何要換?」
玉桑偏偏頭:「不換了?」
朱伽蓮正色道:「不換。」
玉桑笑起來,望向場中:「不換,那就開始吧!」
下一刻,熱鬧再掀巔峰。
譽王妃設宴招待女眷,為女眷請優伶作伴一事當日就傳出去。
而她非但沒有受到皇后責罰,反倒在京中掀起婦人聚會也點優伶出台、且京中大部分優伶漸漸都愛賺夫人們的錢的風氣,便成了後話。
一場酣暢的熱鬧耍玩後,連晚宴都是別具一格,是設在溫泉宮內的。
沒有拘束的禮節,也沒有刻板區分的座次,除開玉桑有單獨用的泉眼,其他女眷皆可選自己喜歡的,溫泉宮的觀景露台設有酒水熱食,烤的油滋滋的肥羊串在火架上,一盞美酒,一口美味,低頭見火光點點,抬頭是星月繁盛,此情此景,山中夜色都跟著升了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