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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是去周勤辦公室了？

    於是，又上了樓，果然，透過百葉窗的fèng隙，他們在聊著什麼。她就在門外，心神不寧地守著。

    等了很久，也沒見冬陽出來。她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心裡更是慌。她很喜歡現在這個項目，也覺得會有市場。但是，如果突然中止的話，真的有些不甘心。但是，如此大的人事變動，新項目的未來，真的很難預測。

    終於，不知過了多久，辦公室的門打開了。

    周勤送冬陽到門口，兩人同時看到了背對著他們，耷拉著腦袋的書堯。

    ＂書堯。＂

    聽到聲音，書堯轉過頭來。

    是周老闆在叫她。

    ＂冬陽，你先回去吧。我跟書堯說幾句。＂周勤拍拍冬陽的肩膀。

    冬陽點頭，給了書堯一個肯定的眼神後，離開了。

    書堯跟著周勤進了辦公室。

    ＂喝茶嗎？＂周勤問她。

    書堯坐在沙發上，不明所以。

    周勤見她不答，便給她泡了一杯大紅袍。

    書堯不知道，周勤要跟她說什麼，一直左手握著右手。

    ＂書堯啊，不用擔心，不管是不是我，這個項目，都不會喊停的。＂從剛才看到書堯的那一刻，周勤似乎已經猜到了，她在擔心什麼。

    書堯心中有些詫異，周老闆竟然一語中的。

    ＂接下來，就要辛苦冬陽，還有你，還有你們項目組所有的人了。等到遊戲上市那天，我一定回來。＂周勤朝她笑笑。書堯竟然覺得，有些滄桑。周老闆雖然也四十好幾了，但是，在她印象中，他似乎才三十多的樣子。

    書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以她的經歷，還無法理解，周勤的突然離開。

    ＂那老闆……我先回去了……＂書堯打算起身。

    ＂等等。＂

    周勤從書桌下拿了個袋子給她。

    ＂這個……本來是打算你和冬陽結婚的時候送的，我怕到時候，我無法參加。＂周勤有些苦澀地笑著，＂那個臭小子，不肯收，說非要等你們結婚那天，親自去現場送。＂

    書堯顫著手，接過東西。結婚禮物？

    ＂我是看著冬陽長大的。祝福你們。＂

    書堯沒想到，和大老闆的談話，居然像在話家常。

    ＂老闆……你……＂她隱隱約約地猜到了什麼，但是她不希望是真的。

    ＂去吧。如果那時候還有機會，我一定親自到現場祝福你們。＂

    書堯眼底有些濕潤。她怕自己會哭出來，便點點頭，離開了周勤的辦公室。

    ☆、第 36 章

    剛出門，走到拐角處，便迎頭撞上了冬陽，她紅著眼眶，望了望他。

    他伸手，抱緊了她。

    ＂哭吧。＂他聲音低沉，也夾雜了無力。

    在辦公室，冬陽得知，周勤是胃癌晚期的時候，握著杯子的手，抖了一下。

    苦，今天的茶，格外的苦。

    生離也好，死別也好。

    ＂命運旅途中，每個人演出的時間是規定的，冥冥中註定，該離場的時候，多不捨得，也得離開。＂

    她哭了很久，久到站得腿都麻了，才讓冬陽陪著，回了工位。

    周勤這個人向來低調，就這麼冷冷清清地，離開了愛麗絲。

    書堯當時不知道，那次見面，真的竟然就是最後一面了。

    ----

    周勤的離開，讓阿爾法的局勢更加不明朗。

    大家都在議論，冬陽他們的遊戲，是不是也要叫停。只有冬陽，面不改色心不跳，依舊，帶領著項目組的人，井然有序地做好每一步。

    那天，項目組搞技術的老馬找他聊天。

    老馬已經是公司的老員工了，冬陽要他，是因為知道他的技術能力，在阿爾法幾乎無人能及。老馬這個人，什麼都好，就是有些畏首畏尾。

    他找到冬陽，冬陽當時，正在對遊戲進行優化。

    ＂冬陽，有空嗎？＂

    冬陽停下手上的動作，示意老馬坐下談。

    ＂什麼事？＂他給老馬倒了杯茶。

    老馬接過茶，有些猶疑。

    ＂直說無妨。＂冬陽見他有所顧慮。

    ＂那我就說了。＂

    冬陽耐心地等著。

    ＂我呢，有房貸，還有老婆孩子要養。說句功利的，當初也是聽說新項目，年終有保證，才來的。＂老馬說著，偷偷瞄了一眼冬陽，想從他的表情上，得到一絲信息，然而，冬陽面色沉靜，絲毫看不出，他是怎麼想的。

    ＂繼續。＂冬陽喝了口茶。

    ＂最近，有個項目組……＂老馬有些為難，覺得說不下去了。

    ＂好。我會替你走流程。＂冬陽已經知道老馬的心思，便給他吃了顆定心丸。

    ＂冬陽，我……＂老馬到底是有些愧疚，還想說什麼，又覺得說什麼都是多餘。

    倒是冬陽，寬慰他：＂老馬，不必自責。＂

    軍心一旦動搖，整支軍隊，都會搖搖欲墜。

    書堯也已經感受到這種氛圍，有些擔心。

    冬陽卻格外冷靜，依舊每天該做什麼做什麼。

    老馬走了，技術上的活，都是他自己來做，工作量增加，加班就更不用說了。

    ----

    那天，冬陽有事外出，讓書堯去他辦公室，把一份文件，拿回家。

    書堯也是忙昏了，到了晚上快八點的時候，才想起這件事來，匆匆忙忙去他辦公室。

    辦公室黑漆漆的，她摸到門口的開關，打開了燈。

    沙發上的人，被驚醒，眯著眼，用手遮擋突如其來的燈光。

    ＂啊！＂書堯嚇了一大跳。

    再定睛一看，正是冬陽。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明明說外出了，怎麼這麼晚還在辦公室。她走進了辦公室，關上了門。

    ＂過來。＂冬陽沒有回答她，卻示意她過來坐下。

    書堯乖乖地走過去，坐到了他旁邊。

    他把頭靠在她的肩上，迷上了眼睛，迷迷糊糊地說：＂我再睡會兒。＂

    有個技術上的ｂｕｇ比較棘手，冬陽已經連續二十幾個小時沒有合眼了。下午外出後，本打算直接回家，奈何又臨時有事，不得不回來一趟。

    一看，讓她拿的文件，她還沒拿，估計她也在忙，就在辦公室，等她過來拿。

    本來只是在沙發上閉目養神一下，卻不知不覺睡著了。

    書堯突然有些心疼他，溫柔地拍拍他：＂回家睡。＂

    ＂不想開車。＂他竟然也有這種時候。

    ＂我來開……＂書堯雖然這麼說，可是……大二考完駕照後，就沒摸過方向盤的她，心裡直打鼓……

    ＂你？＂冬陽果然也很懷疑。好吧，權當教她開車了。

    最終，書堯戰戰兢兢地坐上了駕駛座。

    還好，還沒忘記怎麼啟動。

    冬陽覺得有些好玩。

    她居然只開了２0碼……

    ＂林書堯，我覺得，我們走回家可能更快。＂

    書堯全神貫注地看著前面，氣他打擾自己，＂別跟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