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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9:33:48 作者: 暮汐南
「誰也不知道我的心多疼,多疼……疼到我都喘不上氣……有時候在街上遇到懷孕的薩摩耶,我在想,她肚子裡的是不是小魚兒?」
說到這裡,暖暖已是痛哭失聲:「我就是偏執,我就是,這和失去親人沒什麼兩樣……所以,我每次看見被主人拋棄的小貓小狗,我就忍不住試著救援,它們和小魚兒一樣,都是一條小生命……」她已經泣不成聲,楚朔默默地蹲下,默默地攬住她的肩。
暖暖靠在他的肩頭,任淚水肆意流淌:「天一冷我就跑來看它,小魚兒怕冷,我就陪著它,你說,現在它是不是已經投胎了?」
楚朔柔聲說:「暖暖,我們養一隻新的薩摩耶吧,白菲對狗毛過敏,我們就在我那兒養。」
「楚楚,我不敢養狗了,不敢了……」
楚朔想了想說:「暖暖,那養我吧。我比小魚兒懂事,我有病了會自己吃藥自己看病,我會開門還會鎖門,我上WC會自己沖水,吃完飯還能刷盤子。只要暖暖給我點好吃的,讓我站著我就站著,讓我倒立我就倒立,我睡在暖暖為我準備的小窩裡,暖暖扔東西我就跳起來接住。」
暖暖笑著,淚水卻再也止不住。她用拳頭輕輕錘著他的肩膀,「哪有你這樣的,我可不敢把大攝影師這麼養著。」
回來的一路上,暖暖不停地講著和小魚兒之間的趣事,楚朔和她一起笑,一起懷念著,暖暖的心情漸漸好了起來,她突然間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兒,著急地說:「一說起狗我可想起來了,你可別把斑點狗的照片拿到展覽上去讓我丟人。」
楚朔笑笑:「你覺得它能放在那些專題里嗎?」
暖暖眨巴眨巴眼睛,是啊,自己又沒光著,自然是不能放在人體藝術里,那也不是什麼自然風光,更沒有「瞬間」的震撼,不是「街頭」,不是「素顏」,也不是那些時尚大片,她有些不服氣:「怎麼就不能?完全可以放在『諧趣』里嘛。」
楚朔笑出了聲:「這麼說,暖暖心裡是希望我拿去的?」
暖暖氣得又去掐他的手臂:「才不是,我這是讓你給繞進來啦!」
楚朔的車停在路邊,他靠近她,在她耳邊低低地說:「那是閨中樂事,自己的東西,怎麼能隨便給別人看,暖暖說是嗎?」
「啊----」夏暖暖捂著耳朵大聲尖叫,楚朔扶著方向盤哈哈大笑。
在外面吃過飯,兩個人一直牽著手上樓。從此刻開始,再也不要猜疑和誤會,再也不要吵嘴和躲閃,好好珍惜彼此,珍惜在一起的每一秒鐘。
暖暖只知道望著楚朔傻笑,原來有個男朋友是這樣的感覺。難過的時候可以賴在他懷裡流淚,有困難他會默默幫你解決,只要和他在一起就感到無比快樂,就算只是牽著手,心裡也是滿滿的幸福。
楚朔同樣享受這個過程,掌心中那隻柔軟的小手讓他有了歸屬感,只想這樣一直牽著,讓她成為永遠的牽掛。
走進家門打開燈,讓室內灑滿柔和的光線。暖暖跑到落地窗前望著老虎灘,壞笑著說:「不知道韓清和小林在幹嗎,我總在對面往這邊看,不知道從這兒往對面看什麼感覺。」她找了兩個墊子丟在地上,然後拿出包包里的望遠鏡趴在上面偷看韓清。
楚朔在她身旁坐下,笑道:「暖暖,偷窺我的話我還能忍受,這事兒不好常干。」
暖暖邊看邊伸出一隻手指:「就一次,最後一次,看完韓清我就金盆洗手。」說罷把望遠鏡遞給楚朔,「快看,可真浪漫啊。」
楚朔向對面望去,只見老虎灘的光線幽暗,餐桌上復古的燭台上閃著溫暖光芒,韓清和小林坐在桌子的兩端喝著紅酒。
暖暖問:「你能看清楚他們吃的是啥不?韓清好像留了一手,平時光拿西紅柿炒雞蛋糊弄我們。」
楚朔笑道:「吃的什麼倒是看不清,不過韓清今天怎麼沒穿套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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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沒注意,我再看看。」暖暖奪過望遠鏡,一看之下大笑數聲。韓清穿了件白色小禮服,露出的肩頭很是圓潤,胸部尤顯壯碩。暖暖搖頭說道:「怪不得韓清這幾天拼命減肥,原來是惦記這件禮服呢。她也太不厚道了,這是莫依然拿來的,一直在我衣櫃裡放著,她把自己塞進去我可怎麼穿!」
楚朔乾脆也在暖暖身邊趴下,攬著她的肩享受著此刻。暖暖視線里是鴛鴦,他視線里是暖暖。
「楚楚,哈哈哈,他們倆跳上了。」
果然,小林很紳士地伸出手做了個邀請動作,韓清嬌羞萬狀地站起,兩個人在搖曳的燭光中靠近,然後翩翩起舞。
韓清一個轉身,暖暖終於看見了韓清穿禮服的整體效果,笑得直捶地。怪不得韓清能穿進去,原來她在背後拉鏈處墊了快白毛巾,兩邊固定的別針清晰可見。這真是個不錯的辦法,難怪韓清弄了如此幽暗的燈光,暖暖斷定,韓清今天一定不會背對小林!
即便如此,還是感覺那件禮服會馬上爆炸啊。
「楚楚,我的電話呢,我得逗逗她。」
楚朔忍無可忍:「暖暖,他們在約會,那我們在做什麼?」
「約會啊。」
「那----至少也不要在地板上吧?」
暖暖收起望遠鏡,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只要一偷窺就興奮,嘿嘿,我家楚楚真孤獨。」
楚朔從地板上拉起她:「我要忙一會兒,暖暖陪著我吧。」
暖暖點點頭,直接爬到工作室吊床上躺好,楚朔給她拿了酸奶,還給她蓋了層薄被。
在吊床上蕩來蕩去,時不時偷看楚朔一眼,暖暖覺得好滿足。不管是靜靜地相處,還是嬉鬧,只想和他在一起,想永遠這樣在一起……
頭越來越沉,意識也有些模糊,「楚楚。」她輕喚了一聲想要坐起來,卻發現渾身沒了力氣。
楚朔笑著走過來:「寂寞了?」
暖暖傻乎乎地笑:「有點兒想你。」
楚朔笑著颳了一下她的鼻子,慢慢俯下身,頭漸漸靠近,暖暖抿著唇笑,楚朔的手探入她的發隙,從指尖傳來的熱度讓他心頭一緊。
她瞪著眼睛不解地望著楚朔,臉蛋紅得有些不正常。楚朔將手探到她額頭上,這麼燙!
「暖暖,你好像發燒了。」他馬上將她抱起,很快送到臥室的大床上,又找來體溫計給她夾在腋窩,幾分鐘後取出,已經燒到了三十九度!
楚朔嚇了一跳,把手掌放在暖暖的臉側,柔聲說道:「暖暖乖乖躺著,我找個大夫來。」
她軟軟地躺在那兒,無力地睜開眼睛,小聲說道:「我沒事兒,我可硬朗呢。」
楚朔虎著臉:「不許亂動。」
暖暖弱弱地問:「我難受,我能吃個冰激凌嗎?」
楚朔站起身幫她掖好被角:「別說冰激凌,吃我也行。」
打了電話後沒多久,出診的醫生到了,還應楚朔的要求捎來了冰激凌。暖暖已經燒到將近四十度,醫生看了暖暖的症狀,斷定是感染了HINI亞型流感病毒。
打過退燒針,醫生的意思是多喝水多休息,一般亞型甲流三天之後就可以退燒。
醫生走了,楚朔趕忙扶著暖暖坐起來,給她倒了杯水,暖曖喝完後窩在他懷裡撒嬌:「我要吃冰激凌,我要吃冰激凌。」
楚朔便和她並排倚在床上,舀著冰激凌一勺一勺地餵她,冰涼的感覺順著食道滑下,舒服極了。暖暖低低地嘟囔著:「有病真好,待遇真高。」
楚朔笑笑:「暖暖,還是快點兒好起來吧,我好帶你出去玩兒。」
「不嘛,我就想讓你照顧。」她勾著他的脖子撒嬌,仿佛生病也是件幸運的事兒。
這時,暖暖的手機開始唱歌,按下接聽鍵,韓清的聲音顯得好幸福好幸福:「暖暖,小林走了,你可以回來了。」
暖暖靠在楚朔懷裡,渾身的力氣好像被抽空了一般,她拿著電話小聲說:「我可發燒了,回去以後你們要照顧我。」
「發燒!你不會是甲流吧?」韓清聲線提高了兩個八度。
暖暖道:「不嚴重,亞型的。」
韓清放了心,馬上調侃:「你一天也沒個正形,我看也就只能得個亞型的。這個這個……亞型的得上也很麻煩,我們就不跟你共享病菌了,你就在你楚楚家隔離吧。」
還好姐妹呢,一個亞型甲流就能嚇成這樣!楚楚怎麼不怕?暖暖氣得說:「韓清,我的衣櫃沒人動過吧?我的衣服要是被人偷穿,我可一眼就能看出來。」
電話掛斷,韓清在老虎灘直納悶,難道說暖暖知道衣服被穿的事?不可能,她還能長著千里眼啊!別說,今天真讓那件禮服箍得渾身難受,連呼吸都不順暢。
此時,暖暖身上疼得難已忍受,每一寸肌膚都像是被鞭笞過一般。她滑進被子裡,帶著哭腔說:「楚楚,我全身疼,疼死了。」
「那你趴著,我給你按按。」
暖暖費勁兒地翻了個身,楚朔輕輕按著她的後背,「疼……」暖暖嗚咽出聲,真的很疼,碰一下就疼。
「那我再輕點兒。」楚朔手上的力氣又收斂了些,暖暖皺著眉頭哭道:「不行,像針扎一樣。」
楚朔乾脆躺下,用被子將兩個人嚴嚴實實蓋住,讓暖暖躺在自己臂彎里,手撫上她的背部,輕輕地撫摸著。這樣果然舒服了好多,暖暖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垂下,呼吸聲漸漸均勻。
她睡得很不踏實,總是皺著眉頭,身上的疼痛即便是在夢裡也感受得到。楚朔心疼地擁著她,這時候的暖暖,可憐得像一隻小貓。
應該是退燒針起了作用,暖暖開始全身出汗。又過了一會兒,她的髮際已被汗水浸透,額頭和鼻樑上也滲出細密的汗珠。楚朔拿來毛巾幫她輕輕擦拭著,伸手摸摸她的背,衣服已經濕得透透的。
「暖暖,乖,換件衣服。」他輕聲哄著她,她微微睜了睜眼,又慢慢地閉上。楚朔輕輕把她抱起,讓她倚在自己懷中,把純棉的T恤給她換上。暖暖大概是覺得舒服了,於是繼續昏睡。
楚朔取出放在枕邊的體溫計,再一次測了體溫,降到三十八度三了。
他略微放心了些,但還是不敢睡,每隔一會兒就要給暖暖測一次體溫。暖暖只是一動不動地躺著,連翻身都沒了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