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如果來相親的是栗子，不是她，他是不是也會同樣對待？

    「怎麼會來相親？」袁一清把塗好醬的土司放到她盤子裡。

    小念看著盤子，眼睛有些濕潤。

    從來沒有人對她這麼好，細微至此。

    她一向樂觀，可一個人的日子過久了真的會疲，她也會期待家人或者愛人的關愛。

    可她沒有愛人。

    更沒有家人。

    「你對每個人都是這麼好嗎？」她低著頭，輕聲問道。

    「你覺得呢？」他反問她。

    她覺得。

    她不知道啊。

    袁一清看著她傻愣愣的樣子，笑了，「不是每個人都有你這麼可愛。」

    「哈？」遲鈍如她，小念沒明白過來他話里的意思。

    聶小念一定不知道她現在這樣眼瞼噙著淚珠，波光明媚的樣子有多撩動男人的心弦。

    袁一清略不自然的指了指她面前的牛奶，「還沒餓？等下就涼了。」

    小念喝了一口牛奶，又低著頭咬土司。

    可是，她現在怎麼連吃東西的胃口都沒有了。

    小念琢磨著袁一清那句話，過了一會兒，她突然抬起頭來，眼睛發著光亮，「你剛剛是在誇我？」

    袁一清好笑，「不然呢。」

    小念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來，可是下一秒，她又想到了什麼，許久，她悶悶出聲，「其實，我是替朋友來相親的，你的相親對象不是我。」

    袁一清微微訝異，隨後，他輕輕「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又是「嗯」。

    通過袁一清，小念發現這個字在不同時刻所包含的意思太廣了。

    至少現在，她不知道他的那一聲「嗯」是什麼意思。

    半晌，他才又說：「很巧，我也是替朋友。」

    小念看著他，腦袋裡出現了黑人問號的表情包。

    袁一清解釋道，「他被家裡人逼著相親，自己不想應付，便把注意打到了我的頭上。」

    小念含著勺子，額……真的好巧哦。

    那昨晚的燭光晚餐，也是他朋友準備的嗎？

    想到這裡，小念心裡有些失落，真是矛盾又糾結。

    ☆、第8章 第8章

    雪漸漸大了起來，出來時外面已經鋪上了淺淺的一層白色。

    袁一清叮囑道，「在這裡等我，我去取車。」

    小念往前走了兩步，看到地上被他踩出的腳印，她拿出手機蹲下身把它們拍了下來。

    腳印由近及遠，越來越小，配上白茫茫的一片，很有意境。

    小念抬腳踩上去，痴痴的笑了起來。

    袁一清開著車過來，抬眼便看到小念踩著他的腳印跳來跳去，自個兒玩得不亦樂乎。

    他仿佛看到了四年前她，也是這樣燦爛的笑容。那時她被一群少數名族的小孩子圍在中間，她和他們嬉戲打鬧著，眉眼間儘是寵愛。

    目光中出現一雙大腳，小念順著修長的腿往上看。

    「你來啦！」她的語氣中透著幾分喜悅。

    他輕輕「嗯」了一聲，抬手把她頭上的雪花撫下來。

    小念就這麼站在原地，呆呆的望著他。

    他的睫毛好長哦，沾了些許雪白，看起來更加冷酷。

    他很自然的牽過她的手，就像早已熟知彼此的情侶那樣。

    小念的心還是控制不住的撲通撲通亂跳，直到坐進車裡，她才回過神來。

    車子開出一小段路，他開口問她，「住哪裡？」

    小念報了地址，心情突然有些低落。

    就這樣回去了啊。

    以後他們還會不會再見面呢？

    車子拐了個彎進入小巷，小念看向窗外，目光不自覺的落到某個角落，她心頭一驚，忙喊道，「停車！停車！」

    腳踩剎車，袁一清還沒搞清楚狀況后座的人已經跑了出去。

    老房子旁邊，那小小的一團不停地發著抖，雪還在往它身上落，它的毛色已經被白雪覆蓋。

    小念蹲下身，憐惜的撫摸著它，「小東西，你怎麼又在這裡，這裡很冷，跟我回去好不好？」

    它睜開眼，微弱的朝小念叫了兩聲。

    小念輕輕抱起它，小狗的全身冰冷，才一會兒，她的衣服就被沁濕了。

    她不敢讓它繼續待在這裡了，她怕它會被凍死。

    小念轉過身來，才發現袁一清已經下了車，他站在離她很近的地方，目光落向她懷裡的小東西身上。

    「謝謝你送我回來，我家就在前面，走兩步就到了。」她擔心會弄髒他的車，雖然她對車不感興趣，甚至連牌子都不認識，但她還是可以看出那輛車的名貴。

    並且，他會不會不喜歡動物。

    「滴滴！」後面有車子在按喇叭催促。

    袁一清：「你是想讓我引起公憤？」

    「啊？」

    「上車！」

    見小念還愣著，袁一清指了指馬路。

    這條巷子的路本來就窄，很容易堵車，更何況是這樣的下雪天，才一會兒就已經排成了長長的一條。

    小念這才反應過來，看了看懷裡的小東西，幾步上了車。

    小念把小東西抱得穩穩的，生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把車弄髒。

    見她那樣小心翼翼，袁一清忍不住開口，「把它放在座椅上。」

    「可是……」

    袁一清透過後視鏡看她，「你的衣服已經濕了，這樣抱著它只會更冷。」

    猶豫了一小下，小念還是把小東西放在座椅上。

    它還在發抖，小念把手放在它的身上揉搓，想要帶給它一些溫暖，根本沒注意到前座的人透過後視鏡看她的眼神是那麼的溫柔。

    袁一清加快了車速，幾分鐘後在小念的出租屋前停下。

    小念去抱小東西時看到座椅上的印子，她感到歉意，「不好意思，把你的車弄髒了。」

    他似乎並不在意，「趕緊抱它上去洗個熱水澡。」

    小念點點頭，下了車。

    小念走了幾步突然察覺到什麼，轉過頭來，她一愣。

    他竟然跟了上來。

    「你不覺得你正好缺個幫手嗎。」他平靜的說。

    小念笑了，「謝謝！」

    一進屋小念就直衝浴室。

    袁一清脫掉外套扔在沙發上，跟了過去。

    見小狗閉上眼睛沒怎麼動，小念有些著急，「皮皮，你等一下，馬上就不冷了！」

    她把它放在一個小盆子裡，打開蓮蓬頭調著溫度。

    袁一清把浴霸打開，室內頓時暖和了不少，他挽起袖子，蹲下身抱著小狗。

    水溫合適後，小念才把蓮蓬頭對準小狗。

    她不太會給寵物洗澡，倒是袁一清，看起來很熟練地樣子，一邊順著它的毛一邊告訴小念水應該從哪個方向沖才不會進到它耳朵里。

    小念看著他認真的臉龐，突然覺得她和他之間不是那麼的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