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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9:32:24 作者: 不止是顆菜
嚴暖微微愣神,頃刻間,唇邊便淡開笑意,「韻姨,您怎麼來啦?我正準備來看看阿耀,然後去家裡看看你和叔叔呢。」
她不動聲色地避開一地碎瓷,走到張韻身旁,試圖摸摸她的背幫她消消氣。
未料張韻突然抬手,將她推開。
這一推,並不是無意。
張韻的臉色很差,看向嚴暖的眼神已無往日的溫柔喜愛,滿是冷漠,還有厭惡。
嚴暖毫無防備地被推得倒退了好幾步,差點立不穩這十厘米的高跟鞋。
饒是勉強站穩,裸/露在外的腳背也被旁邊的茶盞碎片割開了一道口子,疼痛在一開始並不發作,當血色慢慢滲出之時,她才感覺到似被灼傷的,火辣辣的疼。
可此刻張韻和沈思耀都無暇顧及她受傷的腳。
沈思耀滿臉頹唐,下巴處長出青色鬍渣。
張韻氣還不順,打罵在沈思耀身上她自己心疼,也有些不忍,可嚴暖來了,就是正好撞槍口上了。
張韻即使發火也保持著骨子裡的優雅,做不出用手指指人、如市井潑婦般的舉動,雙手只在身側緊緊捏成拳,用最冰冷的話語砸向嚴暖。
「嚴暖,你還有臉來這裡!我就是被你這副假惺惺的模樣給騙了!以為你們娛樂圈裡也有一兩個單純的姑娘,我真心拿你當未來兒媳,你就這樣跟著這個不孝子一起騙我,騙他爸爸?!你打算做什麼?嫁進我們家,讓他一天到晚出去跟那個娘娘腔鬼混,你的眼裡只有錢嗎!」
說到這裡,張韻的情緒愈發激動,她的手撐著沙發靠背,穩住有些發顫的身子,死死盯著嚴暖。
嚴暖一下子怔住了。
她看了眼張韻,又看向沈思耀,他那副低頭挫敗的樣子足以說明問題----他們要形婚的事被發現了。
剎那間,嚴暖腦子一片空白。
怎麼會…
她張了張口,想要解釋,可突如其來的慌亂讓她有些不知所措,說不出話,更不知從何說起。
張韻試圖讓自己稍稍平復情緒,可一開口,就是壓抑不住的歇斯底里,「你現在就給我滾,就憑你,還想進我們沈家的門?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嚴暖止不住的搖頭,「韻姨…不是這樣……不是這樣的,你聽我說,你----」
「滾!」
「不關她的事,都是我的主意。媽,你想怎樣,你說吧。」
在張韻再次讓嚴暖滾出去的時候,沈思耀開口了,他軟塌塌地坐回沙發,手肘撐在大腿上,雙手抱頭。
他的聲音不大,卻很疲倦。
沈思耀是沈家唯一的兒子,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除了妥協,他別無選擇。
嚴暖也別無選擇,腦袋一片空白,就任由張韻發泄著怒火和恨意,也反駁不出一句話。
還是沈思耀打了電話給Rebecca,讓Rebecca帶她先離開。
她的腳還流著血,神情狼狽,離開悅動的一路都在被員工暗暗打量。
回到車上,阿星也嚇了一跳,「姐,你怎麼了?!」
嚴暖閉上眼,靠著頸枕,滿臉疲倦。
阿星知道追問不出什麼結果,可是看著她血流不止的腳背,還是有些心驚:「姐,我們去醫院吧,你腳受傷了。」
「不用,家裡有醫藥箱。對了,去雍城的票訂好了嗎?幾點?」
阿星:「訂好了,七點零五分。」
她看向嚴暖的雙眼裡滿是擔憂,剛剛沒有跟著上樓,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顯然是出了事,都這樣了,為什麼還要去雍城?
***
回到家,嚴暖簡單處理了一下腳背傷口,其實傷得不深,只是沒及時處理一直往外冒血,顯得有些駭人。
她打開衣櫃,目光自兩排高跟上掃過,復而關上櫃門,往衣帽間走。
衣櫃裡的是限量收藏,衣帽間的東西就普通一些,她平日很少穿平底,現在不露腳背的也穿不了,只能撿起一雙去年流行的M家芭蕾舞鞋。
***
飛往雍城的班機準點起飛。
自上了飛機,嚴暖就翻著一本書,只是翻來翻去,文字也沒入眼底。
其實這件事,她擔心過很多次,卻沒料到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差池。
跟沈思耀做戲做了那麼久,兩人都已有默契,雙方也都慎重考慮過,覺得結婚可行,才開始著手準備。
而且,張韻一直對她很好,她也打心底里,願意把張韻當成自己媽媽去孝順。
現在看來,是沒機會了。
她合了書,轉頭看窗外。
由春入夏,白日開始變長,都七點多了,天也沒完全暗下去。
她只望著機翼側面,定定出神。
一小時後,機艙內廣播響起。
「女士們,先生們,我們的飛機即將降落在雍城南安機場,地面溫度約為25攝氏度,飛機還在……」
聽到廣播,她的手指動了動。
終於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跟你們說個小秘密,下一章,男主就要有名有姓的閃亮登場啦~
太子爺(驕傲臉):這個男主是撿來的,鑑定完畢。本少爺第一章就出場了,還是那種帶名字的。
程少爺(瞥他一眼):呵。
廢菜(捧劇本期待臉):給你說台詞的機會,你再多說兩個字啊。
程少爺:不。
第四章
雍城在南方,中部城市,不沿海也不靠西北,經濟不算頂頂發達,也不如西北地區受國家重視,能時時撥款開發,不管是哪個方面都很不突出,常常會被人遺忘。
以前爸爸看新聞頻道的時候總會吐槽,「雍城雍城,我看改成庸城蠻好的,平庸嘛。」
平庸,好像用平庸來形容這座城市再恰當不過。
嚴暖坐在出租后座,望著窗外。
城郊燈火稀疏,新新舊舊沒什麼特色的高層建築像長方體模型立在那兒,連一座標誌性建築都找不出,夜色很平淡,像一杯無味的白開。
可這杯無味的白開,就是她最熟悉,最深切的需要。
就連平庸里,也會滲出想念的味道。
***
她直奔警局。
常安如今已是雍城臨安區公安分局的副局長,見到她來,親自給她泡了茶。
一別數年,常安除了成熟一些之外,和從前並無甚差別,只是嚴暖,已經從十來歲帶著稚氣的小姑娘蛻變成如今光彩奪目的大明星了。
他們寒暄半晌才切入了正題。
人販子現在被關在看守所里,還未上庭判決,不能探視。
常安也不敢讓嚴暖直接去,情緒激動,做出點什麼都是有可能的,她是大明星,隨便傳出些風言風語對她都不好。
「我妹妹…被賣到哪兒去了?」
她的聲音很輕,眸光里的緊張微不可察。
常安把人販子的口供遞給她看,又仔仔細細跟她講解了一遍。
被抓的人販子出手很小心,別人兩三年就能拐十幾個,他這二十來年才拐了十幾個。
他自己就是雍城本地人,有家有室,出事的時候家裡人都很震驚,完全想不到他竟然做了這麼多年的拐子,行事不可謂不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