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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9:29:05 作者: 陽光浬
    傭人似乎也聽了吩咐,站在外面沒有進來。

    整棟別墅就只有時笙一個人。

    安靜得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那份新聞稿就放在離她幾步遠的台階上,她只要彎腰,就能夠得著。

    最初的目的?

    將季氏這些年暗箱操作的證據遞交法院?

    公開當年火災的真相?

    時笙盯著那份新聞稿看了很久,末了,她突然彎腰,將那份稿子拿起來撕的粉碎。

    往上一拋。

    碎紙在空中洋洋灑灑的落下,瑰麗而浪漫。

    時笙哈哈笑了起來,直到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她才猛的收斂了唇角的弧度,「季予南,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對你心軟嗎?」

    空蕩蕩的別墅沒人回應。

    她甚至聽到有回聲在一圈圈漾開。

    「不可能,」時笙咬牙切齒的盯著某處虛空,「你要去坐牢,那就去做好了,關我何事?」

    說完,她突然轉身上樓,再也不理會地上的一地碎紙。

    傭人得了凱文的吩咐站在外面不進來,聽到時笙近乎瘋狂的大笑,以為是出了什麼事,急忙推門進來。

    卻見時笙腰背挺得筆直,臉色鐵青的往樓上走,雙手插在睡衣的兜里,目光森戾。

    她那聲『太太』頓時卡在了喉嚨里。

    時笙上樓,『砰』的一聲將門甩上。

    路過梳妝檯,看到季予南擺放在上面的古龍水,面上一寒,抬手揮落在地,摔得粉碎。

    濃郁的香味在空氣中散開,時笙並不消氣,拉開衣櫥,將季予南唯一的幾件衣服取下來,從窗戶直接都扔了出去。

    季予南雖然搬過來了,但在她房間的次數實在不多,留下的東西也很有限,時笙環顧了一周,實在沒什麼東西可扔了,又不想去隔壁季予南的房間。

    扔了東西,消了消氣,時笙坐在床邊居然笑了,卻是冷冷的半點溫度也沒有,「最好一輩子在裡面別出來了。」

    凱文臨走前的那番話,像一把尖銳的錐子,深深的扎進她的腦子裡。

    時不時的冒出來,如同一記巴掌,重重的掌摑在她臉上。

    「秘密之所以叫秘密,是因為它永遠只能生長在陰暗的角落,這件事一旦被曝光出來,牽連的,將會是整個季家。」

    「季家這些年為了在美國華爾街站穩腳跟,做了多少見不得光的事,明里暗裡得罪了多少人,這些人,哪個不是恨不得將季總父子挫骨揚灰,這件事雖然已經過去多年,一旦曝光出去,就是天大的醜聞。」

    「現在季氏的掌權是季總,他會是為這件事犧牲的第一個,之後,還有無數個技術的員工。」

    「當一個樹敵無數的人從權利的巔峰跌下,時笙,你覺得他還能完好無損的回來嗎?」

    ……

    去往商業調查科的路上。

    季予南一直是眉頭緊皺。

    他看著窗外,愣愣出神,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麼都沒想。

    身側,放著個牛皮紙袋。

    裡面裝著時笙遞交了幾次都被截下來的,季氏這些年暗箱操作的證據。

    他這些年雖然沒有做過直接觸犯法律的事,但在黑白兩道遊走,誰也不敢說自己完全青白。

    就這裡面的東西,也夠他在裡面蹲幾年了。

    這是他早已預料到的後果,相比其他的下場,在裡面蹲幾年已經是非常溫和的結果了。

    只是沒想到,他會是為了個女人,心甘情願的去自首。

    真他媽……

    季予南啐了一口,狼狽。

    不過,他心裡卻沒有半點後悔,或者要臨陣退縮的念頭。

    只是時笙……

    他咬了下腮幫,自嘲的勾了勾唇角,才從家裡出來兩個小時,已經開始想她了。

    她嗔怒時冷冷的哼笑聲。

    柔軟的,一抿就能含在嘴裡的嘴唇。

    她強硬的外表下,偶爾泄露的軟弱和妥協!

    有電話進來,季予南臉上笑意收斂,拿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

    屏幕上。

    『凱文』兩個字不停的閃耀跳動。

    手機在掌心裡震動。

    季予南手指一松,手機掉在腳下,滾到了前排的座椅下面。

    『嗡嗡』的震動聲在逼仄的空間裡愈發清晰。

    電話一直響到自動掛斷,幽幽的亮光暗下去,沒有再亮起。

    隔了幾秒,司機的手機響了。

    按照規矩,季予南在車上他是不能接電話的,所以一般都將電話開了語音播放功能,扔在置物盒裡。

    此刻。

    正一遍又一遍的提醒他,來電的人的名字。

    「季少,是凱文先生的電話。」

    第四百零七章季時亦知道嗎

    作者:陽光浬|發布時間:2018-02-15 11:53|字數:3284

    季予南:「……」

    他皺起的眉目間有幾分冷厲的痕跡,但還是耐著性子道:「接吧。」

    得了他的應允,司機急忙騰出一隻手,接起快要自動掛斷的電話,「凱文先生。」

    「你們現在到哪兒了。」

    手機開的免提。

    凱文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在逼仄的車廂里迴響,連同那邊的爭執聲都一清二楚的傳了過來。

    「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能不能別想一出是一出的?」是安德魯略顯無奈的聲音。

    凱文立刻抬高聲音和他爭執起來,「我怎麼就想一出是一出了?我陪季少去坐牢,我他媽樂意,礙著你了?」

    季予南抬手壓了壓眉心,緊繃的下顎看不出具體情緒。

    電話那頭,爭執聲還在繼續。

    安德魯:「季少那是金融案子,你想跟也沒那資本啊。」

    「我他媽端把刀捅個人,一樣進去。」

    「萬一沒分在一間牢房呢?」

    凱文:「……」

    「季少那就是牽連罪,頂天了判個幾年,你捅個人,法官一個看你不順眼,判你個七八十年,你就等著死在裡面吧。」

    凱文有些氣餒:「……那我捅輕一點?」

    「萬一位置沒選好,來個終身癱瘓,你去端屎端尿?」

    司機憋不住想笑,但從後視鏡里觸到季予南的臉色,又生生的忍住了。

    聽筒里,繼續爭論,儼然已經忘記正在打電話這件事了。

    「那你去,」凱文惱了,說話也硬生硬氣的很不客氣,「時……」

    電話被掐斷了。

    司機:「……」

    打電話來就是讓他們光明正大的聽牆角的?

    想到他們談話的內容,司機略有些遲疑的問后座的季予南:「季少,您這是要……」

    話說一半。

    季予南淡淡的掃了他一眼,並不十分的稜角尖銳,但卻讓司機整個人從頭到腳都涼透了,像是突然被塞進了冰桶里,徹骨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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