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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9:29:05 作者: 陽光浬
……
時笙上樓,洗了個澡,吹乾頭髮,還沒有聽到季予南上樓的腳步聲。
她撩開窗簾。
花園裡,季予南的車還停在那裡。
沒有熄燈,有煙霧從半開的窗戶飄出來。
時笙拉上窗簾,躺回床上,關燈,睡覺。
大概是喝了酒的緣故,周圍又安靜的很,她很快睡著了。
迷迷糊糊間,身側有人掀開被子躺進來,男人滾燙的身體貼上來,從後面抱住她。
時笙往他的房間靠了靠,翻了個身,環著他的腰,將臉埋進了他接繃的胸膛里。
鼻息間,縈繞著男人熟悉的味道。
她像貓兒一樣蹭了蹭,尋了個舒服的姿勢,輕輕的囈語,「對不起。」
這段錯中複雜的過往,季予南作為最無辜的那一個,卻是最受傷的那一個。
時笙並不是鐵石心腸,她都看在眼裡,只是隱忍著不說而已。
……
這一覺睡的不沉,一晚上都被光陸怪離的夢境干擾,她好像夢到了小時候,那時,爸媽還在,又好像夢到了和季予南初遇,她和一群應聘的人站在一起,季予南一臉冷漠的指著她,「就她吧。」
但醒來後,又什麼都不記得了。
身側已經沒人了。
被子裡,季予南躺過的位置已經冰涼。
急促的敲門聲抨擊著她的耳膜,時笙皺眉,從枕頭下摸出手機,看了看時間。
九點半。
起床去機場正好合適。
時笙穿上睡袍起床去開門,剛拉開一條縫,便徹底被推開了,一條屬於男人的手臂從外面伸進來,準確無誤的隔著衣袖扣住了她的手臂。
饒是她早有準備,也沒能避開。
時笙皺眉,順著男人肌肉緊繃的手臂看上去,落在對方繃緊的下顎上:「凱文?」
「跟我走。」
凱文不由分說的將時笙從房間裡拉出來,硬拖著的往樓下走。
第四百零六章她今天就要走了
作者:陽光浬|發布時間:2018-02-14 04:06|字數:3662
凱文最近對她的態度雖然一直不怎麼好,但也僅僅只是停留在神色冷漠上,言語舉動和往日並無太大差別。
像這樣不言不語直接上手拉她的情況還沒有過。
男人的腳步邁的很大,時笙跟不上,幾乎被他拖著在走。
拖鞋被蹭掉了,腳踝在地毯擦出了幾道血痕。
她疼得抽了口氣,試圖將手臂從他的鉗制中擺脫出來,「凱文,你先鬆開。」
凱文充耳不聞,拉著她下了樓。
他不是季予南,不會顧慮時笙這樣被他拖著走會不會受傷,何況,他現在想將她直接從二樓窗戶扔出去的心思都有了。
「凱文,你先放手。」
「……」
沒人應。
時笙已經差不多被凱文拉到了一樓。
別墅的門大敞著,車子停在正門口。
樓梯的最後幾個台階,時笙還沒來得及邁步,已經被凱文一把拽下去了。
輕微的咔嚓聲自腳踝傳來,她疼得眼淚都下來了,臉色一沉,自被從房間硬拽出來就一直壓抑的怒氣便控制不住了。
時笙猛的甩開凱文的手,也不說話,緊繃著下顎轉身就往樓上走。
她的腳踝崴傷了,扶著樓梯扶手,一瘸一拐的走的很是費力。
凱文緊咬著後槽牙看著她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胸間那口濁氣,才沒有當場發作。
眉眼間,冷得像是要結出一層冰霜。
「太太。」
時笙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
「季少給了我一份新聞稿,讓我今天下午發給媒體記者,你有興趣看看嗎?」
男人的嗓音很沉,尾音上揚,透著明顯的譏諷、冷漠和尖銳的惡意。
像揮舞著鐮刀的死神,靜靜的注視著如螻蟻般掙扎的人類。
時笙搭在樓梯扶手上的手指一根根收緊。
她抬頭,視線在頭頂的天花板上轉了一圈,淡漠的道:「不感興趣。」
她今天中午的飛機離開美國,不想再橫生枝節,所以,無論什麼內容都和她無關,也沒興趣。
時笙抬步要往樓上走,身後的男人一聲冷笑,半點不客氣的道,「我真替季少不值,居然看上你這樣無情無義、又冷血固執的女人,到最後,連自己的命都要一併搭進去。」
他盯著時笙的背影,語氣頗重,「你們中國不是流行一句網絡用詞嗎?別去祭拜,免得髒了人輪迴的路,所以時小姐……」
定了幾秒鐘,凱文嗓音壓低,卻字字句句,如同滾燙的烙鐵般烙在她心上,「我也希望,你和季少從此就斷了吧,無論他生死,你都別再出現在他面前了。」
這是季少的私事。
嚴格意義上來說,他只是季少的下屬,這些話,沒資格也沒立場說。
若是季少知道,少不了要抽他一頓,但他寧願被抽一頓,也不想看著季少的心意被人這麼踐踏。
安德魯進來時,正好聽到凱文說:「你如果還有一點點良心,覺得對季少心懷愧疚,就走吧,別走季少給你安排好的路,別讓季少找……」
「凱文……」
安德魯沉聲打斷他的話,踩著重重的步伐走過來,「這些話,你不該說。」
凱文嗤笑,臉上不見半點波瀾,「那你來幹嘛?求她?」
安德魯皺眉,將視線落在樓梯上的時笙身上,沉吟了片刻,「太太。」
時笙當真是煩透了,回頭,不耐煩的問道:「什麼事?」
「季少並不欠您什麼,這一點,我相信您心裡應該清楚,」他的嗓音很低,說的異常緩慢,每個字每個詞,都在心裡仔細揣摩後才說出口,「季少沒辦法改變自己的出生,也沒辦法撇清他和季董事長的關係,但他在儘自己所能來彌補你……」
凱文翻了個白眼,不過也沒有打斷,徑直走到沙發前坐下,雙腿交疊,懶散的搭在茶几上。
安德魯沒理他,將一份文件放在樓梯的台階上,「這份新聞稿,您看看吧。」
臨走時,他道:「季少去祭拜過您父親了,在令尊的墳前整整跪了一天一夜,這輩子,我沒見他給人跪下過。他說,等完成您最初的目的,就不再欠您什麼了。」
「最初的目的?」
女人微眯了一下眼睛,靜靜淡淡的嗓音響起,聽不出什麼情緒。
甚至沒有意想中的驚訝、好奇,甚至連氣息都安靜了。
安靜的,像是整個人都不存在了。
「將季氏這些年暗箱操作的證據遞交法院,公開當年火災的真相。」
安德魯不再多說,而是轉身要走,凱文也跟著從沙發上站起來,唇角上揚,看著台階上的時笙直呼其名,「時笙……」
……
安德魯走了。
凱文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