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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9:29:05 作者: 陽光浬
「我拿個東西,你先去車上等我。」
「您要拿什麼跟我說,我去……」馬克見時笙沉下來的嘴角,噤聲,「好。」
馬克出去後,時笙走到茶几前,將那把水果刀放進了隨身的包里。
……
婚禮定在紐約最具盛名的教堂。
布置用的花是滿天星,從教堂門口一直延伸到教堂的大廳。
因為下雨,再怎麼唯美也蒙上了一層濕漉漉的霧氣。
車子在大門口停下。
季予南拉開車門,將時笙從車裡抱出來,大步朝著教堂里走去。
保鏢打著傘在後面跟著。
直到走到教堂後面的休息室他才將時笙放下,「時間還沒到,你先坐著休息一下。」
他看了眼時笙穿的婚紗,視線在領子上停留了幾秒,「喜歡這種?」
「都不喜歡。」
季予南淡淡的吐出一句,「你是不喜歡婚紗,還是因為要和你結婚的對象是我,所以不喜歡?」
「算了,別回答了,休息一下,等時間到了我來接你。」
教堂婚禮是由新娘挽著父親入場,將新娘的手親自交到新郎手中,時笙沒有父母,季予南便和時笙一道入場。
時笙握緊手中的包,畢竟是人生第一次,即便表現得再怎麼鎮定,眼神還是有幾分飄忽,「你父親呢?今天也來了?」
幾乎是對危險潛意識的直覺讓季予南在下一刻將視線落在了時笙的包上。
短暫的沉寂。
季予南面無表情的出聲:「我想你不會希望看到他。」
「讓他來吧,他就你這麼一個兒子,結婚都不通知他,怪不孝的。」
季予南目光深深的看著她,輕描淡寫的道:「好。」
他轉身出去了。
休息室里就時笙一個人,但她知道,外面肯定各個角落都站了保鏢。
她早上起的早,這會兒有點困,見時間還早,就走到窗邊的貴妃椅上躺著小憩。
但沒有睡著,聽到開門聲,猛的就睜開了眼睛。
動作幅度有點大,像是受了極大的驚嚇。
推門進來的是馬克,被時笙的動靜嚇了一跳,「季太太,抱歉,我嚇到您了嗎?」
「不是,做了個噩夢。」
她夢到她爸媽了,站在那棟二層小樓上,身前身後都是火,他們在向她揮手。
時笙拼了命的想救他們,嗓子都喊啞了,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在眼前被火光籠罩。
他們的嘴唇一直在動,但時笙聽不見聲音,只看到鋪天蓋地的大火,像外面的滿天星一樣。
將天空都染成了一個顏色。
「時間快到了,我來給您補妝。」
「好。」她用紙巾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坐到梳妝檯前。
補妝很快,五分鐘的時間。
馬克看著鏡子裡的她,「季太太,您看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嗎?」
時笙:「你會說中文嗎?」
「會一點。」
「那你說,報仇。」
馬克覺得這個季太太腦子可能有點毛病,但季少是個大客戶,他即便這麼認為也沒表現出來,順著時笙的話道:「報仇。」
「別出聲,做個口型就行。」
馬克又說了一遍。
時笙盯著他的嘴唇,「你再說,幸福。」
「幸福。」
時笙看著那薄厚適中的兩片唇瓣,眼睛裡突然覆上了一層水霧。
第三百九十一章當年
作者:陽光浬|發布時間:2018-01-31 04:52|字數:3701
時笙死死的咬著唇,這一剎那,淚流滿面。
即便她要嫁的人是季予南,他們還是希望她能幸福。
幸福----
父母對孩子最好的祝福。
這兩個字如同沉重的枷鎖,讓她在這一刻心痛如絞,失聲痛哭。
馬克原本還覺得奇怪,好端端的讓他用嘴型說什麼『報仇』『幸福』這類的,結婚說『報仇』這麼血腥的事,多不吉利啊。
見她突然哭了,嚇得身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考慮到結婚當天新娘的情緒會比較激動,所以化妝品都是用的防水的,再哭的厲害也不至於花得太狼狽,等一下用粉底壓一壓也就看不出來了。
但儀式快開始了,她哭成這樣,耽誤了時間,季總若是瞧見還不扒了他的皮。
「季太太,這……」他急的不行,偏偏又不知道她為什麼就哭了,「您別哭了,這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眼睛哭紅了就不漂亮了。」
越是害怕什麼就來什麼。
他正手足無措的安慰著,門就開了。
季予南從外面推門進來,見時笙在哭,眉頭下意識的蹙了起來,幽深的瞳眸中覆上了一層陰鷙的冷漠。
他看著時笙,話卻是對馬克說的,「怎麼回事?」
語氣輕描淡寫的很。
馬克不敢敷衍,戰戰兢兢的將剛才的事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從他進門看到時笙驚醒開始。
「季少,我也不知道季太太怎麼就突然哭了,真的不關我的事……」
他的化妝技術是出了名的好,不是有一定地位的人還請不來他,就是國際明星、社會名流都得對他好聲好氣的。
但季予南這種,是一般的社會名流嗎?
一個不小心就要放槍子的。
季予南沒心裡聽他廢話,擺了擺手,「你先出去吧。」
他面對馬克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想將那隻翹起的蘭花指給折了。
馬克如蒙大赦,急忙轉身出去,將空間讓給了他們,還順手關了門。
季予南抽了張紙巾給時笙擦眼淚,指腹從她臉頰上划過,溫柔綣繾,「夢見伯父伯母了?」
馬克雖然說的顛三倒四,但前後一串聯,不難想到她夢到什麼了。
時笙避開他的手,「嗯。」
季予南本來就不是巧舌如簧善討女孩子喜歡的那種類型,他幾乎匱乏的言語讓他在此時說不出半句安慰和解釋的話。
再加上在這件事上對時笙心懷愧疚,見她排斥他的觸碰,便收回了手。
休息室里的大擺鐘發出輕微的響聲。
時笙已經沒在哭了。
季予南收回視線,唇角揚起些弧度,漆黑的眸子裡仿佛壓抑著別的什麼東西:「婚禮快開始了,我讓馬克進來給你補妝,時笙……」
他抿唇,沒再說話。
時笙:「你爸爸到了嗎?」
季予南瞧著她,神色有幾分恍惚,唇瓣噙著極淡的笑意:「他到不到,並不影響這場婚禮的進行。」
男人的眼神炙熱而濃烈,志在必得且不留餘地。
他知道時笙恨。
恨季時亦毀了她的家,害死她父母,恨自己將她強留在身邊,死死揪著不放。
其實不是不放,是不敢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