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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9:29:05 作者: 陽光浬
    懷孕十天,用早孕紙已經能夠測出來了,只是顏色很淡,且精準度不是百分之一百。

    以時笙和季予南最近緊繃的關係……

    泰勒想問的是,時笙是不是測出自己懷孕擅自吃了打胎藥。

    但季予南卻沒聽出他隱晦的意思,想著剛才醫生說她吃了容易導致流產的食物,便應了一聲。

    走廊上一片寂靜。

    泰勒心裡一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

    所以,時小姐吃藥打掉了季少的孩子?

    看季少的樣子,好像沒有多憤怒,只是單純的擔心裏面的女人的手術情況。

    這麼慘痛的事他也不知道怎麼開口安慰,索性不說話了,只默默的站在一旁陪著。

    天馬行空的想著,萬一季少一個想不開從這裡跳下去了,他還能伸手拉一把。

    ……

    手術室里除了時笙還有別的人,所以經常有護士醫生進進出出,季予南並沒有在意,通常只是輕輕一瞟後就轉開了視線。

    二十幾分鐘。

    全然稱不上是個手術。

    但季予南卻從未覺得如此度日如年。

    他還真是栽在那個沒心沒肺的女人手裡了。

    早知如此,當初痛痛快快的把婚結了,也不用浪費這麼多時間了,如是想著,季予南唇角掠過幾許清淺的淡。

    很冷,看得一旁的泰勒毛骨悚然。

    這不是瘋了吧?

    手術室的門又一次開了,一個穿手術服的護士匆匆從裡面走出來,她臉上帶著口罩,像是有急事,垂著頭走得很快。

    季予南的視線在她身上一掃而過,卻又很快重新落到了她身上。

    目光一凜,薄唇隨即抿緊。

    泰勒一直在他身邊,見他神色不對,順著視線看過去,目光落在那個穿手術服的護士身上,「怎麼了?」

    醫院裡最尋常的裝束,看不出有什麼不對勁。

    季予南沒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吩咐一旁的保鏢,「你跟去看看。」

    「是。」

    那人很快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去。

    泰勒更加疑惑了,「認識的?」

    以季予南冷情冷性的性格,肯定不會無緣無故的叫保鏢去跟個陌生女人。

    女人進了電梯,伸手按了樓層。

    從他的位置看不到電梯裡,只看到那隻戴了手套的手,在眼前一閃而過。

    男人收回視線,放空了目光看向樓下,薄唇微動,「不是。」

    季予南確實不認識那個女人,甚至沒看清楚她的臉,只是一種直覺,但是種什麼樣的直覺他又沒辦法具體說清楚。

    總之,不安,不舒服,不喜歡。

    所以讓保鏢跟上去看看。

    泰勒見季予南一臉神神秘密,也沒再問。

    跟上去的保鏢很快回來了,道:「有病人在鬧,說是那護士給他打了針之後身體就出現了不舒服,已經驚動院長了,正在處理。」

    短短十分鐘不到的時間,他已經將那名護士的名字、年紀、家庭住址、來院時間都打聽清楚了。

    「季少,需要做點什麼嗎?」

    泰勒:「……」

    季予南手下的人都是什麼人啊。

    男人聽後揮手讓他退下,看向手術室的門,微皺了下眉。

    醫療事故每年都有,並不稀奇,他以前也沒關注過這一類的新聞,但現在時笙還躺在裡面的手術室,他的心情便有幾分微妙了。

    看著那扇門頂上的紅燈,心裡的不安越發擴散的厲害,漸漸演變成了一種惶恐的慌亂。

    原本還只是隨意的搭在窗沿上的手陡然收緊,手背上青筋繃起,每一根血管里的血液都像猛獸一般在奔騰。

    仿佛印證了他這種不安,手術室的門再一次打開。

    一個穿手術服全身染滿血跡的護士從裡面急匆匆的出來,半掛在耳邊的口罩上也是血,她一臉焦急的對著走廊上的人喊了一嗓子。

    「……」

    手術中出現別的併發症,情況很危險,需要輸血……

    這幾個詞彙斷斷續續的傳進季予南的耳朵里,每一句話,每一個詞,拆成每一個字,都讓他心裡一緊。

    季予南的記憶力非常的好,平時看文件都是一目十行,剛才簽手術同意書的時候在風險那一項掃了幾眼,就差不多十幾條手術風險背下了。

    如今,那些條文不受控制的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又一遍,帶給他難以名狀的恐慌。

    「季少,」泰勒開口喊他,生怕他一激動直接將這窗子給拆下來了,安撫道:「時小姐的只是小手術,不會有問題的。」

    「是嗎?」季予南臉上的神情清清淡淡,泰勒聽不出他問這句話真正想表露的意思,但直覺不是什麼好的意思。

    只好閉口不言,等他繼續說話。

    「既然不會有問題,為什麼還列出那麼多項手術風險?」

    泰勒:「……」

    他也是醫生,能說那些風險只是醫院為了逃避責任所以讓病人家屬必須簽的霸王條款嗎?

    再說了,沒有手術能保證百分之百的成功,就是個感冒都有可能死人,何況還上升到了手術的層面。

    但對著盛怒中的季予南,他還是識趣的保持沉默。

    生怕成了他發泄情緒的出氣筒。

    ……

    說是二十幾分鐘的手術,過了半個小時也沒有動靜。

    泰勒看著身旁的男人情緒越發焦躁難控,也被帶得有些緊繃了,按理說這么小的手術應該不至於出現什麼突發狀況,但半個小時了還沒有動靜,就讓人有些心裡不安了。

    他作為一個醫生尚且如此,何況是季予南了。

    「季總。」

    季予南卻沒有理會他,徑直起身朝著手術室走了過去。

    正要抬手摁鈴,手術室的門開了。

    穿墨綠色手術服的護士問道:「時笙的家屬在嗎?」

    季予南冷冷的勾了下唇角。

    每次都這麼巧合?

    他剛一走近就有人問時笙的家屬,像事先排練好的一般。

    不過這種荒謬感只是在心裡一閃而過,他看了那護士一眼,淡定的回道「在。」

    「病人大出血,需要緊急輸血,請家屬在同意書上簽字。」

    季予南在聽到第一句話時眉眼間就結出冷冽的冰霜,沒理會她,抬腳走了進去。

    那護士似乎沒料到他會直接進去,一時沒反應過來,等想起要去攔的時候季予南已經走進去幾步了。

    這可是手術室,一點差池也不能容,她急忙攔在季予南面前,」先生,您不能進去,這裡是手術時,病人們都在做手術,一點點細菌感染都可能讓他們因此喪命。「

    女人的聲音有些大,門沒關,外面走廊上的人將話的內容聽的清清楚楚。

    和自己無關可能還有人睜隻眼閉隻眼,但會在這裡等著的都是有家屬在做手術的。

    一時間,人群便開始鬧騰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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