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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9:29:05 作者: 陽光浬
    「我不想下去,送上來。」

    艾米麗聽得出她已經有幾分不高興了,但相比之下,她更怕季予南那張陰沉的臉。

    「可是太太……」

    時笙將手上正擦拭著頭髮的毛巾扔在角桌上,她不想衝著艾米麗發脾氣,但這一整天都生活在季予南的陰影里,時笙實在控制不住內心竄起的那股怒火。

    「既然我這個太太說的話不起作用,那以後就別叫我太太了,以後叫我的名字吧。」

    她抬手要關門,一條屬於男人的手臂從她的視線死角伸過來,撐住門板。

    男人從陰影中走出來,「下去吃飯。」

    時笙皺著眉不說話,但眼裡抗拒的神色明顯。

    「如果你不想我晚上換個房間睡,那就隨便怎麼鬧。」

    「季予南,」她連名帶姓的叫他,咬著唇,臉上交織著惱怒和委屈,「我現在出門你不讓,見誰也到經過你的同意,吃個飯你也要管,你他媽是不是性格突變成女人了嗎?」

    「沒有。」他皺著眉,雖然一臉不悅,但語氣還是淡淡的,聽不出惱怒的意思。

    時笙正好奇他怎麼沒有生氣還回答的這麼幹脆利落,完全不像之前那般毒舌,就聽到他接下來的話,「就算性格突變也不會是女人,我現在還是每一分每一秒都想干你,暫時沒有出現過記憶缺失或對你沒興趣的時候。」

    時笙:「……」

    她精緻的臉上儘是怒氣,貝齒死死的咬著唇。

    艾米麗在他從陰影處閃身出來就已經識趣的下樓了,現在走道上就他們兩個,但時笙還是不自在極了。

    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說道:「季予南,你怎麼不去死。」

    這個男人真是越來越不要臉,她指著樓梯的方向,「你給我滾下去。」

    再看著他,她要控制不住打人了。

    「五分鐘,如果我沒看到你出現在餐廳,我就當你默許了。」

    默許什麼,傻子都知道。

    時笙不客氣的甩上門,換了套衣服下樓吃飯。

    艾米麗正在擺碗筷,季予南不在,他平時坐的位置空空的,甚至沒有拉開的跡象。

    「太太,可以開飯了,少爺……」

    這些都是少爺根據太太平時的喜好親自擰的菜單。

    她怕太太知道是少爺吩咐的,又鬧情緒不肯吃飯,話說一半急忙住了嘴,「做的都是您喜歡吃的。」

    時笙拉開餐凳坐下,掃了眼桌上的菜色,大都是她平時愛吃但季予南碰都不碰一下的菜式。

    種類很多,遠遠超過平時的量。

    時笙低頭吃飯,明明是平時愛吃又色香味俱全的菜色,今天卻淡得如同嚼蠟,寡淡沒有味道。

    大概真的是被那男人氣得沒了胃口,時笙草草的吃了兩口便放下了碗筷,「他不吃飯嗎?」

    雖然她問這句話的時候還是一臉不爽語氣硬邦邦的,但艾米麗還是喜出望外急忙回道:「少爺說過會下來吃飯的,不過他回來的時候正發著燒呢,會不會體力不支暈倒了?」

    雖然知道艾米麗有誇大其詞的嫌疑,但時笙還是忍不住失了神。

    原來剛剛在樓上她感覺到季予南呼吸滾燙,真的不是被吻得神智不清產生的錯覺。

    他感冒了。

    發燒了。

    時笙這下徹底沒有吃飯的胃口了,「給泰勒打電話了嗎?」

    「少爺不許,他甚至不讓告訴你。」

    時笙沒再說話了,表情看上去很淡,沒有一絲半點關心的成分。

    艾米麗沉默的退到了一旁。

    客廳的氣氛就徹底沉寂下來了。

    時笙又勉強吃了小半碗飯,才放下筷子上樓。

    經過季予南房間時,她還是停下了,站在門口遲疑了幾秒鐘便直接推門進去了。

    她的性格不是那種拖拖拉拉的,即便這幾天因為過去的糾葛變得矯情了些,但也不會明明想進去看看,還站在門口徘徊個幾十分鐘猶豫不定。

    房間裡沒開燈,也沒拉窗簾,光線雖然暗,但還是能清晰的看到床上隆起的那一團陰影。

    大概是感冒的原因,男人的呼吸很重。

    時笙沒有刻意放低腳步,和他睡過的為數不多的幾個晚上,她知道這人的敏銳力有多變態,即便是應該處在深度睡眠的時間點,她動一動腳指頭都能被他察覺。

    她剛才推門進來雖然動靜不大,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動靜,他肯定聽見了。

    男人側躺著閉著眼睛,昏暗的光影下五官很深邃。

    時笙抬手探了探她額頭的溫度,很燙,皮膚因為發燒缺水有點粗糙。

    還沒來得及收手,手掌覆蓋下的眼瞼突然動了一動,她嚇了一跳,抽手,和已經睜開眼睛的男人四目相對。

    「……」

    沉默了將近一分鐘,時笙抿唇,「你發燒了。」

    「嗯。」他很低的應了一聲。

    「我給泰勒打電話。」

    她轉過身準備離開,季予南想也沒想的扣住她的手腕,「是你自己要進來的。」

    眉目間布滿了陰鷙的戾氣,因為生病稍顯弱勢,看著不凶,反倒給人一種楚楚可憐的錯覺。

    但下一秒,時笙便知道這連錯覺都不是,是她腦子發抽才會覺得季予南楚楚可憐。

    他跟這四個字----

    壓根就扯不上半點聯繫。

    男人手上用勁,時笙即便有心理準備但也被他拉得直撲進了懷裡。

    這力氣,哪是生病臥床的人有的。

    時笙的下巴不偏不倚的撞在他的胸膛上,傳來悶悶的聲響,男人輕哼了一聲,身體都繃緊了。

    活該。

    轉瞬間,他翻身將時笙壓在身下,但也只是禁錮著不讓她離開而已,並沒有其他進一步的舉動。

    「不用叫泰勒,陪我睡一下就好了。」

    只是感冒而已,除了有點頭痛外加呼吸不暢,基本沒有其他不能忍受的症狀。

    在他看來實在沒有看醫生的必要。

    若時笙不進來,他也不會想著要仗著自己感冒特意去找她做些什麼,但她進來了,他感冒難受需要人照顧好像也是理所應當的。

    「我想喝水。」

    時笙被他抱的除了能正常呼吸外,連動動身子都做不到,她望著天花板,儘量讓自己不發脾氣,不露出看智障的眼神。

    「你鬆開,我去給你倒水。」

    她恨季時亦,連帶著遷怒季予南,不想跟他有過多的交集,但從知道他生病到上樓,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時笙忍了無數個瞬間,還是沒忍住推門進來了。

    「杯子在你那側的床頭柜上,有水。」季予南鬆開她。

    男人大概都不習慣用保溫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倒的,杯子裡的水都涼透了。

    時笙從床上下來。

    季予南幾乎在她腳剛沾著地的同時也跟著坐了起來:「去哪?」

    以前沒生病的時候也沒見他這麼纏人,生個病跟基因突變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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