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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9:29:05 作者: 陽光浬
斷斷續續的咳嗽聲傳來,男人的聲音有幾分氣喘,「你是一片好心,但記住,沒有下一次了。」
「是。」
掛了電話,季予南吩咐凱文:「給安德魯打電話,讓他將別墅里的人都派去跟著太太,尤其注意季董的人。」
凱文知道事態嚴重,立刻給安德魯打電話。
等電話接通的時間他道:「季董事長要對太太下手?」
季予南咬了咬後槽牙,「這不是正常嗎?季董事長一向講求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怎麼會允許時笙挑戰他的威嚴。」
他說這話時,滿滿的諷刺味道。
……
門上傳來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季予南撩起衣袖的一角看了眼腕錶,轉頭,看著進來的人道:「看來這房子裡的主人對傅總經理而言也不是那麼重要,從收到消息到現在有半個小時了吧,我還以為會爭分奪秒迫不及待地出現在這裡。」
傅亦微微喘著粗氣,在看到翹著腿,懶散的坐在沙發上的季予南那一瞬間臉上的擔憂便收了起來。
他的目光不動聲色的掃過房間裡站著的凱文,勾起唇,淡淡的笑了笑,「就算我想爭分奪秒迫不及待,路擺在那裡,也只能一步步的走,總不能瞬間漂移吧。萬一再遇到堵車我也只能祈禱上帝希望季總還有那麼一絲憐香惜玉的心,別把對我的怨恨轉嫁到一個無辜女人身上。」
傅亦走到客廳除沙發之外唯一的一張椅子上坐下,「倒是季總,你就帶一個人來這種龍蛇混雜的地方,也不怕出了事季家偌大的家產沒人繼承,和我們這些平民百姓相比,您的命怕是矜貴的很吧。」
季予南最討厭看到他這副假仁假意的笑,明明虛偽到極點,偏偏某個瞎了眼的女人還被迷得神魂顛倒,長了個腦子也就只有點裝飾的作用了。
「無辜的女人?」男人眼神冷漠,「就你?也配說這個詞,你算計時笙入局的時候,怎麼沒說她是無辜的?」
傅亦不在乎他的諷刺,低頭不緊不慢的點了支煙,似笑非笑的說道:「時笙本就是局內人,何以談無辜?難不成你還以為這件事能瞞著她一輩子?」
「能不能瞞一輩子是我的事,」季予南俊美的臉上泛著冷笑,下顎繃緊,要用全身的理智才能壓制住想要揍他的衝動,「你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將他牽扯進來,不覺得卑鄙?」
傅亦從煙霧中抬起頭來,眯著眼睛,沉默了幾秒似乎才反應過來。
唇角的笑漸漸淡去,變得面無表情,「人都是有私心的,季時亦當年為了那枚小印害了時笙的父母,你為了得到時笙不惜抹去過去的真相選擇發隱瞞她,傑西斯原本已經準備出國了,所有手續都已經齊全,如果不被仇恨沖昏頭腦就不會自掘墳墓。」
低低的嗓音很有磁性,說的話卻近乎無情,「就算我利用時笙來達到我的目的,那也是誰更聰明而已,季總你這樣直接上門綁人威脅,就是流氓行徑了。你恨我利用你們,完全可以沖我來。」
季予南脾氣不好,換句話說就是個粗人,他做不來傅亦這種公子做派。
虛偽。
他起身,幾步走到傅亦面前,粗暴的擰著他的領子將人從凳子上扯起來,甩在沙發上。
結實的手臂橫在他的脖頸前,臉上儘是猙獰的狠意,來勢洶洶,透著凌冽的殺氣。
一字一句,音咬得極重,「沖你來?話說的這麼冠冕堂皇,你想擺脫季董的控制,為什麼不直接沖他去?這麼煞費苦心的布這個局,讓個女人在前面為你衝鋒陷陣,你他媽躲在後面做縮頭烏龜。」
「我不是季董的對手,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能對付季董的……」他被季予南勒住脖子,呼吸困難,說話也有些喘,「只有季總您了。」
季予南手指的關節被捏得嗑嗑響,眼睛裡是濃墨般的厚重,「所以你明明就握有季氏的證據,還要在試探完我對時笙的感情後才肯交給她?如果當初我不去中國帶她回來呢?」
「那她就能徹底置身度外了,」溫潤斯文的男人被揪著領子,模樣狼狽,但他看上去毫無在意,唇角勾出幾分嘲弄的諷刺笑意,「這些,還真不能怪我,如果季總您對時笙可有可無,那我交給她有什麼意義呢?藉由她來告訴你們我握有季氏這些年暗箱操作的證據讓你們來除掉我嗎?」
「卑鄙。」
季予南毫不留情的一拳揮過去。
論身手,傅亦不是對手。
他也沒有還手。
季予南這一拳打的很重,將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直接掀翻在了地方。
凱文退到角落,替他們騰戰場。
客廳本就不寬,還放著雜七雜八的家具,影響發揮。
他也覺得傅亦這人----欠打。
傅亦撞在一旁的小几上,深吸了一口氣,右邊臉頰呈現出青紫的痕跡。
他吸了吸腮幫,緩解疼痛,「我只是賭一把,如果你不在乎時笙,那她手裡的證據無論真假都威脅不了你,對你們而言,要除掉一個礙事的女人太簡單了,方法不下百種,我只是算準了人性,算不得卑鄙。」
「你他媽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現在還有臉說自己不卑鄙。」
又是狠狠的幾拳砸下去。
傅亦一直沒還手,面無表情的任他打。
凱文皺眉,「季少。」
季予南這幾拳就是他都不怎麼承受得住,何況還是一看就是弱雞的傅亦。
鬧出人命總歸不好。
極度憤怒的男人哪裡聽得進去他的話,抬手,眼看著又是一拳要重重砸下……
臥室的門突然被人用力拉開,一個女人跌跌撞撞的從裡面跑出來。
她穿著簡單的家居服,短髮,自然的黑色。容貌不算十分出眾,但也是小家碧玉,一雙眼睛又大又黑,很可愛。
盛夏對家裡的每一處擺設都十分清楚,即便閉著眼睛也能行走自。
但剛才兩個男人打架,客廳里就像經歷了一場龍捲風,家具撞倒了不少,茶几上擺放的物件也摔了一地。
「不要打,我求求你們別打了,傅亦,你在哪?」那雙又大又黑的眼睛裡盛滿了淚水,看著格外的招人心疼。
她哭著朝客廳中央跑過來,嘴裡一直念著傅亦的名字。
傅亦本來被季予南連續的幾拳砸得腦袋有點暈,聽到她的聲音,人瞬間就清醒了。
甩了甩頭,用手肘支撐著地面坐起來。
盛夏沒聽到他的聲音,哭得更凶了,「傅亦,你說話呀,你在哪裡?」
傅亦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表現的很正常,但一開口就牽扯到臉上的傷,疼得整張臉都抽了,聲音變了調,「別過來。」
話音還沒完全落下,女人就被地上的雜物絆倒了,頭正好撞在倒在地上的小几上。
『砰』的一聲。
哭聲都弱了幾分。
季予南停下手,對著站在臥室門口面面相覷,不知該拉還是站著不動的兩個保鏢道:「連個瞎了眼的女人都看不住,要你們幹嘛?還不快把人給我帶到臥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