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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9:29:05 作者: 陽光浬
    唯安除了研究與心理學有關的東西之外,唯一的興趣也就是調酒了,各式各樣的酒。但估計是沒這方面的天賦,又不願意依葫蘆畫瓢,循規蹈距的來,所以他每次調的酒,味道都有點----

    恩……

    難以言說。

    「有藥嗎?」

    「有,但不能給你。」

    那就是沒話可說了,南喬問的時候本來就沒抱多大的希望,唯安一直反對她吃藥,認為這是飲鴆止渴。

    但是他不懂。

    對一個都要死的人來說,怎麼死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這過程中沒有痛苦。

    她將臉埋進雙掌中。

    「南喬,你不能這樣拒絕溝通,你來這裡,不就是想好好跟我聊聊的嗎?」

    他的聲音越發柔和,帶著蠱惑的味道,一點點的誘惑她進入他的世界裡。

    「不是。」南喬的聲音沉沉的。

    唯安也不惱,如果南喬肯乖乖配合,他也不會這麼多年都沒有進展呢。

    「那你來幹嘛?」

    「睡覺。」

    唯安:「……」

    這回答簡單粗暴,竟讓他無言以對。

    南喬之前在美國的時候就經常來他辦公室睡覺,不回答他任何問題,就單純的來睡覺。

    她說,沒有什麼地方比他這裡更安靜,更適合失眠的人安睡了。

    唯安抬手枕在腦後,挺直的背脊微微鬆懈,靠進了沙發的椅背,「那你去床上睡,縮在地上像什麼事。」

    「好。」

    南喬沒在這點小事上跟他爭執。

    她起身去了床上,唯安的被子很乾淨,沒有那些雜七雜八的味道,甚至沒有他身上的味道,有的只是乾淨清爽、陽光的味道,這更容易讓人入眠。

    唯安心理學教授,能從一個人的呼吸頻率聽出她有沒有睡著,是淺眠,熟睡,還是半夢半醒。

    「為什麼不開燈?」

    他關注南喬每一個動作背後的意義,上次的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表現出一種對外界的事毫不關心的麻木。

    所以,他需要知道她不開燈的原因,來判斷她的病情是重了還是輕了。

    「太醜。」

    唯安:「……」

    他沒想到南喬居然會乖乖的回答,而且還是這種尋常且富有女性色彩的答案,一時不知怎麼接話。

    「我六天沒睡覺了,臉色很差。」

    他挑眉,「所以你不開燈的原因是你覺得你現在不好看?」

    「嗯。」

    唯安這次徹底無語了。

    他放了音樂,是幫助睡眠的。

    黑暗中,南喬睜著眼睛,她睡不著,「唯安,我是不是好不了了?」

    「不會。」

    「我關在酒店房間的那幾天……」話音頓住,良久,才語氣無異的道:「你說,有沒有男人會一直喜歡一個神經病?」

    「你很克制。」

    「唯安,我後悔了。」

    後悔什麼,南喬沒說,唯安再問的時候,她翻了個身,背對他,明顯不想再說。

    唯安坐在沙發上,微闔著眼睛一動不動,也不說話,存在感降得極低。

    床上,女人的呼吸時輕時淺,他終於輕輕的嘆了口氣,「藥在辦公桌的第二個抽屜里,只能一顆,不能多吃。」

    他起身出去,將放著音樂的手機留下了。

    「唯安,」南喬側頭,「等我醒了,給我治病了。」

    南喬沒有起身吃藥,倒不是固執死犟,她就是單純的不想動。

    六天不睡覺,身體各個器官都已經運轉到極限了。

    她漸漸的睡著了,剛開始還半夢半醒,後來唯安進來了一趟,點了支香,沒一會兒她就陷入了沉睡。

    沉睡之前。

    她微微嘆息:我後悔了。

    關在酒店房間的這幾天,她唯一深刻感受到的,就是後悔,被時間釀造成了一杯苦澀醇厚的酒,一點點沁進她的四肢百骸。

    是啊。

    她後悔了。

    南喬的眼角划過一道晶瑩的水漬。

    看到那些偏頗的評論和鋪天蓋地而來的新聞,沒有半點怨恨嗎?

    有的。

    她不高尚,只是個尋常普通的女人,有情緒,會怨恨,甚至有那麼一瞬間,她希望自己從沒認識過他,沒聽過那些話。

    沒喝過蜜糖,就不會嫌咖啡苦澀。

    沒有軟肋,這些新聞便傷不了她。

    如果當初不是她自私,現在的莫北丞是別人仰慕的莫三少,是曾經部隊裡人人敬畏的莫少將,是AC氣度卓絕的莫董。

    而不是三流娛樂新聞里拋棄初戀的出軌男人。

    他前途絢爛的人生,因為她,蒙上了一層永遠無法洗脫的污點。

    三哥。

    如果我沒認識你,該多好。

    ……

    這一覺睡得極好,極沉,時間極長。

    國內卻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了,南喬在機場被打的視頻傳到了網上,下面評論一片倒,都在幸災樂禍,說這就是小三的報應。

    莫北丞雖然第一時間將視頻壓下去了,但壓得住視頻壓不住人心,他能抑住媒體轉發,卻沒辦法堵住悠悠眾口。

    喬瑾槐來他辦公室找他,臉色繃得很緊,「三哥,開個記者招待會吧。」

    這兩天,AC和莫氏的股價都有所波動,但輿論對男人總歸是要寬容一點,所以,大部分都是在罵沈南喬不知廉恥。

    「說什麼?」

    手指輕輕的點了點菸蒂,菸灰掉到他腳邊的垃圾桶里,「我跟她睡一起的時候,我和陳白沫在冷戰,卻沒有分手。」

    他現在召開記者招待會,無疑是將南喬推進更深的深淵,再讓他們將那一段翻出來。

    即便他承認她是他的妻子,他愛她,也改變不了南喬橫插別人感情的名聲。

    「那次你明擺著就是被人下了藥。」喬瑾槐有點惱。

    「下藥的人是南喬。」

    「……」

    喬瑾槐煩躁的抓了抓頭髮,這事還真不好弄。

    現在已經有不少人將矛頭指向了三哥,再這麼下去,只會愈演愈烈。

    「那你打算怎麼辦?」

    莫北丞眯了眯眼睛,用力抽了一口煙,傾身,將煙掐滅。

    「對了,」喬瑾槐突然想到自己來找他還有另外一件事要說,「你讓我找的那個人找到了,曝光三嫂私人信息的,我讓人綁了扔半山別墅了,這是他的資料,你看怎麼處理告訴我一聲。」

    這段時間莫北丞已經夠煩了,這點小事他就不用他操心了。

    莫北丞漫不經心的翻了下資料夾----

    男,23歲,理工科大學生。

    「據他說,是黑了三嫂的電腦才找到的資料。」

    莫北丞盯著那幾頁薄薄的紙沒說話。

    喬瑾槐心裡毛毛的,「三哥,一個學生而已,小懲大誡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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