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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9:29:05 作者: 陽光浬
    她了解時笙,不會打沒把握的仗,沒找到屍體,她更願意相信,她是趁著他們注意力都集中在撈車的時候就已經離開了。

    「南喬,沒事的,我在這兒守著,有消息第一時間通知你,你昨晚也一夜沒睡,回去洗個澡睡一覺換身衣服再想下一步,時笙最擔心的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了。」

    這是實話,前兩天時笙給她打過一通電話。

    她讓她好好照顧南喬。

    看著她,守著她,別讓她的情緒又鑽了牛角尖。

    但這些聽起來像交代身後事的話她不打算給南喬說,其實也隱隱擔心自己會不會預想錯了,時笙是真的被逼的走投無路,全然沒有辦法了,才破罐子破摔聽天由命。

    南喬頷首,「恩。」

    木子說要守在這裡,莫北丞自然也不勉強。

    他抱著南喬不好開車門,低頭看著女人氣鼓鼓的臉說道:「車鑰匙在外套的包里,開車門。」

    南喬:「你放我下來。」

    女人的通病都喜歡男人軟聲軟氣的哄,結果莫北丞倒好,根本不問她的意見直接將她抱著走了。

    時笙現在生死未卜,她對莫北丞多少有些怨懟,如果不是他,時笙不會這麼急的走,如果他沒有通知季予南,時笙也不會因為車子超速失控墜河。

    莫北丞撩起唇淡淡的笑,一條腿抬高,膝蓋抵著窗玻璃,托著她的身體騰出一隻手去外套包里摸車鑰匙。

    開門將南喬塞進去,又俯身給她繫上安全帶。

    這裡離淺水灣挺遠,來回要一個多小時,還是不堵車的情況下。

    「就在附近找家酒店吧,洗個澡換身衣服,不用來回折騰。」

    「衣服呢?」

    「去商場買一套。」她現在真的沒什麼心情洗澡換衣服,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將事情辦完然後過來。

    莫北丞將帶有腕錶的手湊過去,「你告訴我,現在這個點有哪家商場開著門的?」

    商場一般九點開門,現在才六點。

    「哦。」

    她抬手摸了摸額頭,估計是感冒了頭疼的厲害,但溫度和平常無異,並沒有發燒,可能只是沒睡好。

    男人見她摸額頭,也伸手過去貼了貼,感覺溫度並不異常才放鬆了緊繃的臉,啟動車駛出停車位:「洗完澡睡一覺再過來。」

    「我沒事。」

    時笙沒有消息,她根本睡不著。

    莫北丞單手握著方向盤,另一隻手鉗住她的下巴俯首湊了過去,含住她的唇。

    南喬:「……」

    她推開莫北丞,精緻的臉蛋兒緊繃得厲害,嚴肅的說道:「你瘋了?」

    幸好這個點車少,視線轉開幾秒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莫北丞啞聲說道,「你睡覺,這裡我來替你看著,我在,即便沒有線索那些人也不會輕易撤了,你在就難說了。」

    南喬正想開口,男人又接著說道:「這裡是臨江,沈家的手還沒辦法完全伸過來,你這個沈家大小姐的頭銜除了讓人家覺得你有錢之外,起不了絲毫的威懾作用。」

    南喬:「……」

    莫北丞最後還是選了家附近的酒店,南喬肯定不會乖乖的聽話躺在床上睡覺,與其來回折騰在這種小事上鬧彆扭,不如讓她離近一些。

    兩個人出來的急,都沒帶身份證,莫北丞還好,至少有本駕駛證,南喬完全是三無人員,又見他們穿成這樣,服務員更不敢開房給他們了。

    最後還是莫北丞打電話讓人處理的。

    南喬先去洗澡,她本來不覺得冷,在車上吹了一會兒空調,身子回暖,下車進酒店那一段路才覺得凍得夠嗆。

    之前不是不冷,是冷麻木了。

    她洗完澡出來,章助理已經將衣服送過來了,里里外外,除了睡衣的款式不熟悉外,其他都是她的衣服。

    是她放在莫北丞辦公室的衣服。

    洗完澡、換了衣服。

    南喬不想在酒店裡睡覺,莫北丞沒辦法,強逼著她喝了一碗粥之後就由著她了。

    季予南也在,換了身衣服,正靠著欄杆抽菸,一晚沒睡,剛毅的臉上透著幾分憔悴的蒼白,顯得眼瞼下的青色更濃!

    看到莫北丞,他抬了下眼瞼算是打招呼。

    現在是晨練時間,河邊就是一個公園,這會兒河岸邊圍了不少群眾。

    木子看到和莫北丞一起過來的南喬,皺眉道:「不是讓你睡一覺再過來嗎?你瞧你這臉色多難看,是不是生病了?」

    「沒有,你去上班吧,這裡我看著就行了。」

    「我請假了。」

    打撈了一天,時笙還是沒有消息。

    她失蹤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周圍也沒什麼明顯的線索。

    眼看著天色漸暗,領頭的警察不得不再次跟莫北丞提出撤走的事:「三少,您也看到了,現在這種情況即便再搜救下去意義也不大,超過12個小時就已經過了最佳營救時間了,現在已經接近十五個小時了。」他看了眼莫北丞面無表情的臉,整理了下措辭,「我們會將時小姐歸於失蹤人口,後期進一步的跟蹤調查。」

    莫北丞微微擰眉,轉頭去看身側的季予南,這事,還得問他的意思。

    不管怎樣,在法律上他是時笙的丈夫。

    年輕俊美的男人,看似平靜的眼眸里卻仿佛藏著無數涌動的暗流,顯得格外的幽深,一眼看不到底。

    莫北丞問:「你怎麼決定?」

    季予南就站在一側,顯然也聽到了,但他沒有說話,似乎也沒有要說話的打算。

    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握著金屬的打火機,一點點的收緊,關節明顯泛白。

    靜默了幾秒,才淡淡的出聲,「我能怎麼決定?不都是她決定好的嗎?開始到結束,我什麼時候又有過能決定的時候?」

    說完,他直接轉身走了。

    解鎖時,季予南狠踹了一腳車輪,才拉開門坐進去。

    那個警察還在等著莫北丞回話,他不開口,他們也不敢撤,即便都知道希望渺茫。

    「行了,先撤吧。」

    「不能撤。」

    南喬低啞的聲音裡帶著少有的慌亂。

    似乎他們撤了,時笙就真的半點希望也沒了,但她也知道,即便不撤,也不會有任何結果。

    不過是拖著一群人做無用功而已。

    領頭的警察原本聽到莫北丞的話鬆了一口氣,這會兒又擰起來了,一臉為難。

    他這一天的注意力都在打撈隊身上,生怕錯過了任何一個細微的細節,但並不代表他完全兩耳不聞窗外事。

    莫北丞從始至終都緊扣著沈南喬的手,中途還吩咐人去買了熱茶和蛋糕,看袋子上的LOGO,都不是附近能買到的。

    當然,他一個粗人對蛋糕的牌子是不了解的。

    還是手下一個交了女朋友的人驚嘆了一句:這家蛋糕離這最近的店都要半個小時的車程,他才知道這東西這麼折騰。

    如今沈南喬說不能撤,那估計是撤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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