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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9:29:05 作者: 陽光浬
    莫北丞皺眉,緊縮了瞳眸,唇瓣重重的抿了一下,「可以。」

    他轉頭看向喬瑾槐:「去拿把手術刀來。」

    喬瑾槐擰眉,薄唇掀起幾分冰涼嘲弄的弧度,「你以為像買菜刀一樣容易?說要人家就給你啊?那是手術刀,你不管用那把刀費了誰的腿,醫院都脫不了干係,你以為人家都是智障?」

    「那就去找一把,智障都認為好找的刀來。」

    喬瑾槐:「……」

    看莫北丞的態度是認了真的,喬瑾槐看著莫北丞,話卻是故意說給陳白沫聽的,「三哥,白沫的腿已經是這樣了,你現在就算是剁了沈南喬的雙腿也挽回不了了,不如給些實際的補償,她以後不能跳舞,又做不來其他的工作,生活保障才是最主要的。」

    陳白沫眼眶微紅,抬首望著他,「那你覺得,我該就這麼算了?我是做不來其他的工作,但我就去當營業員、文秘,每個月三四千,也不要靠一個男人的可憐和接濟過活。」

    她看向已經轉過身,正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的南喬,「蓄意傷人要判多少年你們應該清楚,我折她一條腿已經是很便宜她了,還是她更願意去坐幾年牢?」

    莫北丞盯著她,一雙眼睛黑濃滲人,但又過於的有穿透力。

    他取下輸液架上一個空了的玻璃瓶,抬手砸在桌子的稜角上。

    『砰』的一聲巨響。

    整個病房都安靜了。

    莫北丞將手裡的半截玻璃塞在陳白沫的手掌心裡,「如果這是你要的,我賠給你,這件事,到此為止。」

    喬瑾槐:「三哥。」

    陳白沫的身體顫抖的厲害,她握著尖利的碎玻璃瓶子,看著莫北丞抬高的腿,「你什麼意思?」

    她的一雙眼睛直直的盯著他:「莫北丞,你這是要替沈南喬賠我一條腿嗎?」

    男人勾唇,淺薄的笑意在他英俊的臉上蔓開,有幾分輕佻的弧度,在光線不慎明亮的病房裡,有幾分奪目刺眼,「我娶她的時候就知道,她不是一盞省油的燈,會給我擺很多爛攤子,既然當時決定娶她,那自然由我來承受,我總不能讓一個女人受苦吧。」

    陳白沫除了笑,竟然想不出一個合適的表情來應對他的話。

    他替她承擔。

    多有責任感的男人啊。

    「這次替她賠一條腿,下次是不是要替她賠一條命?」

    「不會,」莫北丞默了幾秒,「她有病,法官會酌情處理,說不定只用關精神病院。」

    他還在生氣,所以說話特別損。

    南喬眼眶紅紅的,也不知是感動還是被氣的,「莫北丞,誰讓你替我賠了,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擔著,我去自首,該怎麼判怎麼判,坐幾年牢而已,我沈南喬耗得起。」

    她拉開病房的門。

    莫北丞轉頭,凌厲的沖她吼道:「你他媽給我站住。」

    南喬重重的咬唇,嘴裡全是腥甜的血腥味,握著門把的手背上青筋凸起。

    此刻,她內心完全是一片混亂。

    她寧願莫北丞不插手,任其事態發展,不論她去坐牢還是折一條腿,痛苦總比愧疚好受。

    何況,她還愛這個男人……

    第164章 死在半路上

    

    莫北丞壓低嗓音,「你耗得起我耗不起,你去坐牢我還要等你幾年,本來就憋得慌了,你再去坐牢,我豈不是要廢了。」

    南喬聽懂了。

    喬瑾槐也聽懂了。

    自然,陳白沫也懂。

    女人在這方面,總有驚人的天賦!

    她眼裡漫上一層血色的恨意,緊緊握住手裡的碎玻璃瓶子,突然發狠的朝著莫北丞刺去:「那你就去死吧。」

    玻璃瓶沒有扎在莫北丞的腿上,而是扎在了他的胸口上,紅色粘稠的血瞬間從傷口處溢出來,浸紅了他的衣服。

    「三哥。」

    「莫北丞。」

    南喬跑過去,還沒碰到莫北丞的身子,就被他拂到了身後。

    喬瑾槐撥開他的外套----

    莫北丞穿著西裝,女人力氣又小,何況陳白沫還受著傷,角度和力氣都不是最佳。

    所以,只是皮外傷。

    縫兩針就好。

    男人站直了身體,看著抖成一團的陳白沫,聲音平靜而冷漠,沒有起伏,「解氣了?如果沒有,可以再扎幾下,重傷再捅進兩寸,如果想我死,保險起見得四寸。」

    『啪』。

    染血的碎玻璃瓶從陳白沫的掌心裡滑落,摔在地上,成了幾瓣碎片!

    她像是被抽乾了全身的氣力,躺在床上,直直的盯著頭頂的天花板,「滾。」

    莫北丞扣住南喬的手,直接拉著她大步流星的出了病房。

    喬瑾槐和白橘芳也跟了出來。

    白橘芳聽明白了,這個凌厲的男人,是南喬的丈夫。

    雖然他現在的臉上稱得上凶神惡煞,但剛才如果不是他,南喬就被警察帶走了!

    他既然幫了南喬,應該就不會傷害她。

    她沒有跟上去,而是去了另一棟樓的手術室,她老伴兒還在急診手術室,拜託了另一位病人家屬幫她看著,如果需要簽字,就給她打電話。

    ……

    南喬被莫北丞拉著,需要小跑才能跟上他的腳步,她瞧著男人越來越冷的臉色,拽住他:「你的傷口需要縫針。」

    莫北丞盯著電梯屏幕上不停變換的數字,涼涼淡淡的道:「不需要。」

    「你想死我不攔著你,但這次你是為了我受的傷,我不希望你死了之後,我還要背著愧疚過一輩子。」

    莫北丞的目光總算是落到她身上了,勾唇冷笑,「不希望我死了之後背著愧疚過一輩子?沈南喬,我真想將你這顆心掏出來看看,是不是已經黑的腐爛發霉了。」

    說到最後,每個字都像是從他牙齒縫隙里擠出來的一般。

    她看著他,目光靜靜的:「不是腐爛發霉,是根本沒有。」

    「我也覺得。」

    「所以,就算你頂著這副殘破的身體跟我置氣,我也不會有任何感覺。」

    莫北丞抿唇,他真的……

    想掐死這個女人得了。

    他這一愣神,就被南喬強硬的拉到了護士站,「護士,他受傷了,需要包紮。」

    護士檢查了傷口,「這個是屬於外科範疇,去十一樓。」

    南喬現在情緒不好,誰碰都會爆炸,她拽住要離開的護士,咄咄逼人的質問:「他現在流血不止,萬一沒走下去死在半路上了,算誰的責任?你們骨科就沒個人會縫針?畢業證都是買的嗎?」

    護士:「……」

    莫北丞:「……」

    流血不止?

    死在半路上?

    還能再誇張一點嗎?

    護士沒辦法,只好讓他們去醫生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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