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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9:29:05 作者: 陽光浬
相比之下,陳晴的臉色是最好的,「快坐下說老坑玻璃種的翡翠鐲子,趕了一路,肯定累了。」
莫北丞來之前就想過,沈家對他的態度肯定不會好,畢竟,沒哪家能忍受自己的女兒受這份委屈。
「回來的匆忙,沒有好好準備,知道爺爺和爸愛喝茶,特意在美國帶了點,但肯定不如國內的香醇,希望爺爺和爸別介意,這是給媽的,上次聽南喬提過。」
莫北丞給陳晴帶的,是一個老坑玻璃種的翡翠鐲子。
南喬不記得自己說過,但媽媽確實對玉製品情有獨鍾,之前還特意去學過怎麼鑑賞。
所以,她一眼就看出這東西價值驚人。
老坑玻璃種的翡翠,可遇不可求,之前有對耳釘,都拍到上億的價,更別說是水色這好的鐲子。
「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南喬對玉沒有研究,她所有的天賦都只表現在建築設計上,但媽媽從小家境優渥,後來嫁入沈家,更是眼界非凡,能讓她都說貴重的東西,那就的確是貴重了。
莫北丞說:「您就收著吧,這東西再貴重,放在我們家也體現不出價值,您就當回伯樂,把它收了。」
陳晴喜笑顏開,「你這孩子,真會說話。」
南喬站在一旁,看著媽媽的笑臉,像是置身事外的在看一部啞劇。
她想起陸焰第一次來,送給媽媽的,是一對翡翠耳釘!
三萬塊。
對陸焰來說,那大概是他這輩子買過的,最貴重的禮物。
那時他才剛剛大二,那三萬塊,是他全部的積蓄。
當時媽媽只看了一眼就合上了,態度和現在比,更是能淡出水來。
楠嫂做飯很快,沒一會兒功夫,就重新做了五菜一湯送上來。
除了沈艦閆還繃著臉,沈老爺子和陳晴都很和睦,一餐飯吃下來,也算是其樂融融!
南喬基本沒說過話。
沈艦閆顧及著老爺子在,也沒怎麼過多的詢問。
吃完飯,莫北丞陪著沈老爺子下了兩盤棋。
第二局下到一半,老爺子就撐不住上去睡了。
。
第98章 去洗澡
沈艦閆總算有說話的機會了,他站起來,「莫三少,你跟我來趟書房。」
莫北丞和沈艦閆上了二樓。
陳晴吩咐:「權嬸、楠嫂,這裡不用忙,你們先下去吧。」
等客廳只剩她們兩個了,陳晴嚴厲地看著她:「說吧,你和北丞,怎麼一回事。」
「怎麼回事?早上不是說過了嗎?」她的視線還在那個老坑玻璃種的玉鐲上,說話難免有些心浮氣躁和敷衍。
陳晴自然是聽出來了,她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也想到了當初陸焰送的那對耳釘。
頓時有些火氣。
她傾身過去,將盒子蓋上,「你少敷衍我,各取所需?你需要什麼是沈家不能滿足你的?」
「那我跟莫北丞離婚吧。」
南喬承認,自己的情緒有些浮躁。
從莫北丞拿出那個鐲子開始,從陳晴笑著誇讚他開始,心裡就像是裝著一簇火苗,燒得她整個內里都疼了。
她沒辦法冷靜,尤其是回到這個家,看到她的父母,她總能想起,當初陸焰受過的冷遇。
人總是這樣。
對已經過世的人,記憶總是特別深刻,對那些曾經傷害過他的人也特別不寬厚。
如果陸焰還活著!
這些往事也許只會讓她稍微的有些難以介懷,但不會這麼咄咄逼人。
她斥責南喬:「簡直不懂事,你以為婚姻是兒戲,說結就結說離就離?北丞既然來了,就證明他看中這段婚姻,你不准給我胡鬧,以後也別讓我再聽到你說離婚的事,沈家和莫家都丟不起這個臉。」
「媽,你覺得,耳釘好看還是手鐲好看?」
南喬將視線從鐲子上移到她身上,眼眶很紅,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但沒有。
她只是看著她,始終沒有流淚。
陳晴:「……」
自從他們不同意她和陸焰的事,南喬就很少在她面前泄露情緒,記憶中,這是第三次。
第一次,是沈艦閆在氣頭上,說她要和陸焰交往,就永遠別回這個家,她執拗的拖著行李箱出了家門。
第二次,是在陸焰的葬禮上,他們怕南喬做傻事,也沒敢跟老爺子說陸焰去世的事,匆匆趕過去了,她無聲的流著淚,說要替陸焰撐起那個家。
第三次,是現在。
陳晴的心突然也跟著疼了起來。
她不是覺得陸焰不好,只是她覺得,她的女兒適合更好的。
那個孩子,她看的出來,是真的很愛南喬!
但她不能說。
她寧願讓南喬恨她,也不願意讓她一輩子陷在那個圈裡。
陸焰已經死了,一個死人,如果所有人都不再提,久而久之,南喬對他的記憶也就模糊了。
「你在說什麼胡話?」她神情嚴肅到隱帶怒氣。
「我覺得耳釘更漂亮,媽,當初你不屑一顧的,是陸焰的泉泉真心。」
一個上億的鐲子,對莫北丞而言,只是九牛一毛。
但那三萬塊的耳釘卻是陸焰所有積蓄換來的!
南喬搓了把臉,才想到自己今天化了妝。
肯定花了。
「我回房間了。」
她情緒不穩定,連帶著對莫北丞都有偏頗。
也只有她自己知道,這其中,有多少是因為他昨晚的遲疑而起的遷怒!
南喬回了房間,從包里搜了包煙,低頭點了一支。
她很少抽菸,煙都有些潮了,滅了幾次,她終於沒耐心了,揉了扔到一旁。
她環著膝蓋坐在陽台的吊椅上。
風吹在身上,帶著太陽的灼熱,滾得皮膚都疼了。
沒幾分鐘,身上的衣服就被汗浸濕了。
她盯著別墅黑色的雕花鐵門,想著當時莫北丞站在那裡,估計周身都燙得要燒起來了!
……
莫北丞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南喬坐在陽台上發呆,身上的衣服汗濕了貼在身上,兩側的頭髮也濕了。
他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瞧著她:「這麼熱的天氣,你在外面坐著幹嘛?」
南喬閉上眼睛。
睜得太久,一閉上就像針刺一般!
「你怎麼來了?」
他皺著硬朗的眉,「聽你的意思,不太歡迎。」
昨晚接到她的電話,他就連夜從美國飛了回來,就連帶來的禮品,都是在美國機場買的,手鐲也是讓人送到陸林機場的。
卻得來她一句『你怎麼來了』。
此刻他的臉色極其的陰沉,仿佛風雨欲來之前濃雲密布的天空。
南喬從吊椅上站起來,低笑了一聲,「沒有不歡迎,只是,」她頓了頓,「你的確不應該來。」
兩個隨時都可能散夥的人,還要見個家長,不是多此一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