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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9:29:05 作者: 陽光浬
    醇敏瞧了她一眼,「說實話,我不太信。」

    又不是三歲的孩子,怎麼可能掉下去!

    「我想知道,是你推了她一把,還是她自己倒下去的。」

    陳白沫不是她一眼看中的,而是拗不過兒子喜歡妥協的,但面前的沈南喬,她也不是很喜歡,總覺得心思太重,不適合北丞。老爺子在樓上下棋,泳池的事她還沒來得及說,老爺子就留了南喬在家裡做客,什麼用意大家都心知肚明,他意思她不能違背,便想著探探話,也了解了解南喬的性格。

    「伯母,我確實不知道陳小姐是怎麼掉下去的,但我沒推她。」

    「沈小姐喜歡我們家北丞?」

    「我和三少第一次見面,談不上喜歡,但三少氣質卓絕,是了不得的人中龍鳳。」

    沒有母親不喜歡聽見別人誇讚自己的兒子,醇敏笑了笑,「你很會說話,但沈小姐心思太深,我們北辰又是死心眼的性子,一旦陷進去就出不來,恐怕和你沒有緣分。」

    南喬拿了包,「我明白伯母的意思,麻煩伯母明早跟莫爺爺說一聲,我突然有急事,離開了。」

    如果不是以挑選兒媳婦的眼光來看人,醇敏其實挺喜歡南喬的,知進退、懂禮貌。

    但和她相比,陳白沫更好駕馭,而且,北丞喜歡。

    醇敏沒勉強:「我讓司機送你。」

    「謝謝伯母。」她沒有矯情的拒絕,這裡很偏,站到天亮都打不到車。

    ……

    南喬沒有回淺水灣,而是讓司機送她去了遊樂場。

    這個點去遊樂場?

    莫家的司機經受過嚴格的訓練,即便心裡有疑惑,也沒有多說什麼!

    南喬下了車,從包里掏出一張一百的遞給司機,「就送我到這兒吧,這算是小費。」

    司機可不敢接,一臉惶恐,「小姐,您是莫家的客人,接送您是我的分內職責,不敢收錢。」

    南喬將錢扔在副駕駛座位上,轉身進了遊樂場。

    這個點,只有摩天輪和旋轉木馬還開著,為一些尋求浪漫的情侶提供看夜景的場所!

    她站在過山車的下方,仰望著在半空中彎曲旋轉的、長長的軌道。

    然後,拿出手機撥了個號,偏著頭,聲音有幾分俏皮的挑釁:「我在西郊的遊樂場。」

    莫北丞看了眼病床上,已經熟睡的陳白沫,拿著手機走到外面的陽台。

    低頭點了支煙,眯起眼睛看向西郊的位置,「白沫剛做了肺部ct,現在還在輸液,你居然還有心思去遊樂場?沈南喬,你是故意打電話來向她挑釁的嗎?」

    「不是,我是打電話來讓你幫忙的,遊樂場關門了,但我現在想坐過山車。」

    莫北丞:「……」

    他都被氣笑了。

    真是要臉。

    居然還敢打電話來讓他幫忙,她憑什麼認為自己會幫她。

    這麼想,莫北丞也當真是笑了一聲,嘲弄居多,「沈南喬,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幫你?你的臉到底有多大。」

    「我是你妻子,如果這點特權都沒有,我幹嘛委屈自己陪你睡。」

    她的語氣軟軟的,像是在撒嬌,莫北丞被她氣的臉色一沉,手中的菸蒂已經被捏變了形,咬牙切齒的重複:「委屈?沈南喬,你覺得跟我睡是委屈?」

    南喬漫不經心的坐在台階上,脫下鞋子,赤腳踩在地上,「身心不一,確實挺委屈的啊。」

    她說的是莫北丞心裡想著陳白沫,但莫北丞卻理解岔了,語氣里全是森然的戾氣,「身心不一,你躺在我身下被我艹的時候,心裡想的是誰?」

    「……」

    南喬掛了電話。

    幾分鐘後,遊樂場的霓虹陸續亮起,有幾個工作人員匆匆跑過來:「沈小姐,設備已經開始運作了,您想先坐哪一個?」

    南喬坐了過山車、跳樓機、大擺錘,遊樂場裡凡是刺激的都坐了個遍,本想去蹦極,但工作人員說太晚不安全,阻止了。

    全程,她沒有發出過一點聲音。

    即便是害怕,也是死死壓抑著!

    她不是聖人,被人冤枉,被人諷刺,她會生氣,會委屈,會難過,但她不會跟那群自以為是的人解釋。

    他們認為是她推的,那就是她推的好了,反正她也有那個想法,只是沒實施,陳白沫就先一步跳下去了。

    坐完最後一個,工作人員都捏了一把汗,莫三少特意交代照看的人,萬一出了什麼事,他們就別想活了,這大晚上的一個人來玩這些,完全是自虐的做法。

    「沈小姐,我們遊樂園裡,所有刺激的項目你都玩過了。」

    南喬停住腳步,靜了一會兒,「那我去坐摩天輪吧。」

    工作人員長出了一口氣,天知道,他多怕她來一句:那我再坐一次吧。

    她坐進摩天輪,正準備關門,一隻修長的手伸過來,握在邊緣,攔住她的動作!

    手指纖長,勻稱,如精心雕琢的藝術品一般……

    第59章 比一比

    來人穿著套暗紅色的西裝,長身玉立,氣場卓絕!

    南喬抬頭,順著那人的手臂看上去,落在對方的臉上,緊繃的唇角上揚,挺直的背脊也鬆懈了,「楚衿,怎麼是你。」

    楚衿是她和陸焰在美國的同學,以前他們三個關係很好,後來不知怎麼和陸焰鬧僵了,他轉學離開了。

    直到在陸焰導師為他舉行的追悼會上,才又碰上,恢復了聯繫。

    「我正好在附近辦事,看到你從計程車上下來,就跟進來了。」

    這附近荒無人煙的,能辦什麼事。

    但楚衿既然這麼說,她也沒去拆穿,「你什麼時候回國的?」

    楚衿坐到她對面的位置,工作人員鎖好門,啟動。摩天輪緩緩升起,大半個城市的夜景盡入眼底,也許是人不對,南喬沒有感覺出半天的浪漫氣氛。

    她想叫停,但摩天輪已經升到半空了,她無聊的靠著窗,閉著眼睛假寐。

    「今早剛回的國。」

    「恩。」

    南喬從喉嚨里擠出一個單音,之後就陷入了安靜。她用額頭抵著塑料窗,眼睛閉著,外面的霓虹印在她的臉上,像蝴蝶翅膀上的花紋,色彩斑斕。

    楚衿看著她發白的臉,「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一有不開心就喜歡來遊樂場玩刺激的項目,南喬,人不開心是需要發泄,但不是這樣發泄的,你可以找朋友聊聊,或者去購物……」

    「我是個病人,」南喬睜開眼睛,說的一本正經,「楚衿,你不能要求一個病人用正常人的方式去發泄,那就不是病人了。」

    楚衿:「……」

    沒見過有人對自己心理上的疾病這麼坦誠的,還一副本應該如此的表情。

    他捏著眉心,哭笑不得的看著她,「你是病人,你自豪是吧?」

    摩天輪轉了一圈,停下,南喬先從裡面出來,楚衿緊隨其後,他掃了眼一旁恭敬待命的工作人員,又看了看遠處的霓虹,眸子裡閃過些晦澀的暗光,「還想玩什麼,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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