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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8:26:38 作者: 尾文字魚
李團結爪子一晃,那金光閃閃的羽毛就掉進了柴火中,瞬間燃起了一簇沖天烈火!
那架勢簡直就像禮花一樣,把半邊天空都照亮了,還不停的竄著火星子,像天上下了一場金子雨。
本來人們和妖獸占的地方涇渭分明,但這一下,有好奇的小孩子偷偷跑了過來,直著眼睛,流著口水瞪著那火焰,勸也勸不回去。
多爾西仰著黑黝黝的小臉,身後還有幾個半大孩子。他們和三足金烏的距離,只有不到兩米。
多爾西的阿娘臉都嚇白了,她想過去又不敢,求助的看向祁景。
祁景摸了摸多爾西的頭,沖她笑了笑:「沒事兒。」
阿娘看了看大鳥,又看了看多爾西,再看看祁景,目光慌亂的流轉了好一會,終於平靜了下去。
她對多爾西招了招手:「還記不記得阿娘交給你的任務?」
多爾西想了想,忽然驚呼一聲,好像記起了什麼重要的事來,噔噔蹬跑了回去,一會又跑了回來,手裡捧著一個烤的外焦里嫩,香氣四溢的兔腿。
他躬下身,高高的舉起兔腿:「阿娘說,這是對你們救了我們一家子命的謝禮,我們,我們還沒什麼好東西,請一定要收下!」
祁景愣了,看向阿娘,女人的眼裡充滿了感激的光。
她躬下身,兩手交叉,行了一個傈西族最崇高的禮。
「收下吧!」
祁景接過那兔腿,心裡湧起了一股說不出的感受。他這才發現,剛才還熱熱鬧鬧的吃飯的人們都在看著他們,一個人站了起來,是上次和多爾西的阿娘爭吵的男人。
這漢子不由分說的將一塊包好的肉塞進了吳敖的手裡:「剛才我們都說,這是我們這輩子吃過最香的一頓飯。但是如果沒有你們,我們根本撐不到吃這頓飯的時候!這是我們的謝禮,請一定要收下!」
吳敖被這樣誠懇的話語一講,有些不知所措了。他想找誰求助,卻發現被四面八方的人包圍了。
他們將最大的兔腿,最肥嫩的魚肚子,最美味的雞翅膀,甚至連蠶蛹都塞了過來,這個民族熱情開放的民風在這一刻提現的淋漓盡致,很快,他們手上已經拿不下任何東西了。
周圍的地上,還在源源不絕的擺上更多的食物。
周伊捧著滿手的東西,哭笑不得的說:「我們這是被投餵了嗎?」
「應該是吧。」瞿清白嘿嘿笑了,「不過,這感覺不壞。」
祁景招呼那幾隻妖獸:「反正有這麼多,你們也來一起吃吧。」
裊裊炊煙飄向天空,每個人都一掃從前的陰霾,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在火光,笑臉和食物的香氣中,人們與妖獸坐的越來越近。那道看似堅固的壁壘,在分享苦難與喜悅之後,逐漸變得不甚清晰了。
夜裡,他們留下了幾叢篝火,在被灰燼溫暖的地上睡下了。
祁景第一個守夜,姬旦就將在火堆盤在中央。
三足金烏似乎很喜歡這種滾燙的熱度,何況失去了最漂亮的羽毛讓他心疼不已。
他看著三足金烏閉合的大眼睛,出了好一會兒神。
刷拉拉,金烏的翅膀伸了過來,遮住了那張鳥臉。不耐煩的聲音從下面傳來:「有什麼話就說,別一直瞅我。」
它接著嘟噥了一句:「跟被那傢伙盯著似的。」
祁景問:「齊流木與窮奇決戰時的事兒,你還記得多少?」
姬旦狡黠道:「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你剛才為什麼說,窮奇對齊流木下不了重手?」
難道李團結對齊流木真的……
「噗嗤。」一聲嗤笑打斷了他的思考,姬旦尖尖的鳥嘴咔噠咔噠的上下動著,好像看到了什麼樂不可支的事,「你不會以為,他們兩個還有舊情吧?」
祁景一驚:「你……」
「行了行了,窮奇和齊流木同行過一段時間,這誰都知道。但這倆人最後鬧翻了的時候,也都是往死里打,一點也沒留手。」
也許祁景不自覺地露出了不相信的表情,姬旦直起了脖子:「我問你,窮奇是什麼樣的人?齊流木是什麼樣的人?這倆都不是省油的燈!但要我說,還是齊流木更勝一籌!」
祁景看著那張激動的開開合合的鳥嘴,心知這位仁兄是個大嘴巴,就繼續問:「為什麼這麼說?」
姬旦瞥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它看向了李團結的方向,那隻野獸在黑夜裡臥成了一座小山。
祁景明白了,開始瞎掰:「你放心吧。我感受不到他,他也感受不到我,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告訴他。」
大概還是抵不過傾訴的欲望,姬旦壓低了聲音:「我親眼看見了,齊流木的力量絕非凡人能及,說的誇張一點,比肩神明也未可知。窮奇是四凶中最好勇鬥狠的一個,居然比不過他,你知道為什麼?」
「他每往齊流木身上招呼一下,自己身上就會出現一個一摸一樣的傷口。你說邪不邪門?」
祁景的心跳忽然加快了,他竟然忘了這個!
「是血盟!」他不自覺的說了出來。
齊流木和李團結,在殺那肚子裡藏著摩羅的怪魚的時候,在河底立下了血盟。如果傷害對方,自身就會反受其害。
也就是說,李團結在齊流木身上留下的每一道傷,都會成為自己身上的一道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