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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8:26:38 作者: 尾文字魚
    「他們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這邊還在焦急陳厝的事,白月明已經對著月光舉起了珠子,深吸了一口氣,滿滿的魘足。

    「終於……終於……」

    珠子在那白皙的手掌中碎成齏粉,一縷紅光慢慢升起,凝成了一個眼睛的形狀。江隱站了起來,擋在了眾人面前,戒備著白月明的突然發難。

    羅剎奪回自己眼睛後做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試一試它的威力。

    但是,什麼也沒有發生。

    紅光的虛影慢慢變淺,連同珠子裡剩下的那點妖氣,消失了。

    白月明期待的表情凝固在了臉上。

    他還在定定的看著虛影消失的地方,等候了好一會,才回過頭來。那一刻,他的表情完全扭曲了。

    「怎麼回事?」他的聲音很輕柔,輕柔的像嘶嘶吐出的蛇信,「我的眼睛呢?我的眼睛去哪了?」

    「哦,你們在騙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捂著臉,好像整個人都瘋魔了一樣,一顆血紅的眼珠骨碌碌的從手指縫中轉過來,一聲鬼嘯似的厲喝,「你們騙我!!」

    虬結的青色筋肉撐爆了衣衫,長長的手臂飛快的一掃,抓住了江隱的腿彎一拖,啪的一下砸在了對面的樹上。大腿粗的小樹瞬間斷成兩結,祁景叫道:「江隱!!」

    「小心!!」

    驚呼仍在耳邊,祁景就被尖利指抓掐住了脖子,他猛力一掙,爪子從脖子劃到胸口,呲啦啦抓出深深的血痕,幸好避開了致命處。

    瞿清白不知從哪摸出來的劍,一劍劈了過去:「放開!」

    「不知死活。」

    白月明的聲音已經變得極為陌生,低沉的仿佛陰間地府里鬼怪的咆哮。他把祁景一甩,瞿清白慌忙收劍,還是和他撞了個滿懷,差點沒頭破血流。連帶著後面衝上來的吳敖也被絆了個跟頭,一頭栽倒在地。

    他不再管其他人,目光落在了毫無知覺的陳厝身上。

    「既然你們不仁,就休怪我不義了。」

    他一把抓起了陳厝,半邊青筋畢露的臉上露出一個邪惡的笑來:「和你們的朋友說再見吧!」

    他手上發力,尖銳的爪子陷入了那細瘦的脖子裡,忽然,一個聲音大喊:「住手!!」

    白月明看向出聲的人,是周伊。

    她慘白著一張臉,手裡緊緊握著一個小小的瓶子。

    「我知道你要的東西在哪裡。」

    第277章 第二百七十七夜

    白月明的手停住了。

    「……你知道?」他輕聲問。

    周伊點點頭:「你先放開陳厝。」

    白月明的爪子一下子收緊了。即使在昏迷中,陳厝也發出了不舒服的呻吟。

    「搞搞清楚,小丫頭。你現在還沒資格和我談條件。誰知道這是不是你的緩兵之計?」

    「我沒有騙你。看這個。」

    她將一直握在手裡的小瓶子遞了過去,白月明用爪尖勾住了,挑開輕輕一嗅,連半邊秀美的臉也皺了起來。

    「這是辟邪的藥粉。」

    祁景仔細一瞧:「這不是……我們在白淨的枕頭底下找到的那瓶嗎?」

    他和江隱在木寮里找了一圈,除了這瓶藥什麼也沒找到,不知怎麼又到了周伊的手上。

    周伊道:「有的辟邪藥藥性極烈,撒一點在身上就能使妖物現出原形。有的藥藥性溫和,對於力量強大的妖鬼,不僅起不了作用,還能掩蓋身上的邪氣。」

    「你是說……」

    「這一瓶,就是後者。」

    「白淨為什麼要將辟邪藥粉放在身邊?為什麼我們怎麼找,都找不到他將眼睛藏在了哪?為什麼在你把我們從密室裡帶出來的時候,我看到了一閃而過的紅色眼睛?」

    「這些問題,原本我怎麼也想不明白。但是現在,我終於想通了。」她的臉色蒼白的可怕,仿佛自己也恐懼於那個答案,嘴唇都簌簌發抖。

    白月明緩緩道:「我不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

    祁景看著周伊的臉,一個可怕的猜測漸漸浮出水面……

    如果想藏起一件寶貝,什麼地方最好?

    什麼地方,誰也偷不走?

    什麼地方,比貼身攜帶還牢靠?

    又或許,那個寶貝……

    「……就在他身上。」

    她終於將那個答案說了出來,祁景的心直往下掉,後脊樑都冒著冷氣。

    瞿清白還沒明白:「他的身上?他都脫光了還有什麼……」

    他忽然不說話了,一雙圓圓的杏眼瞪的像銅鈴。

    「難道……難道……不可能!這也太變態了!怎麼會有人把羅剎的眼睛安在自己身上?」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得通這一切!我看到的紅光,是白淨的眼睛,辟邪藥粉,是為了掩蓋身上的妖氣,我們怎麼也找不到,是因為白淨將自己的眼珠子挖了下來,換成了羅剎的眼睛!只有這樣,他們才能真正融為一體,他自己,就是轄制白月明最好的武器!」

    周伊的話擲地有聲,所有人都被震住了。

    白月明的臉色晦暗不明,但他的爪子慢慢從陳厝的脖子上鬆開了。陳厝終於緩過一口氣來,閉著眼睛咳嗽起來。

    「所以,我想要拿回我的眼睛,就必須要殺了我的……『父親』?」

    他微微笑了起來,臉上卻出現一絲掙扎的苦痛,好像一張面具忽然自己作了個表情一樣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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