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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8:26:38 作者: 尾文字魚
「牢靠,什麼叫牢靠?這個世界上,只有欲望是最牢靠的。想要什麼,就拼盡全力,不擇手段的去要,或偷、或騙、或搶、或求,只有握在手裡的東西才是真的,其他的都是假的。就算讓他愛上你的身體又如何?嘗過了那種滋味,自然會上癮。而欲望是可以將心扭曲的。」
祁景心想,這是什麼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的論調?三觀隨著五官跑,腦子長在幾把上,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窮奇。
「你想要真心,可人的心多麼叵測,說變就變,毫無長性。最愚蠢的事莫過於,在別人交出一顆真心之前,就把自己的心雙手奉上。」
祁景憋不住了:「……你以前受過什麼情傷嗎?」
「什麼?」
「我覺得古墓派的祖師婆婆都說不出這一堆話。」
而且,你們倆不是從純潔無比的鄉村愛情開始的嗎!!
莫名其妙的,他想到了立下血誓那天,齊流木說,他只換一份真心。
忽然,腳下的地面一陣震顫,開始他還以為是錯覺,等看到阿月拉和勒丘蒼白的臉,才明白過來。
遠處的姻緣廟不斷崩塌,相思樹的樹葉轉眼落了一地,台階的勁頭,已經是無邊無際的黑暗。
「不好,幻境要消失了!」
祁景三步並作兩步,一把拉住了江隱的手,幾人狂奔下山,還是趕不上台階崩塌的速度。他一腳踩空——
「啊啊啊啊!!」
狂風凜冽中,阿月拉喊:「……那個帶著翅膀的神獸呢?你讓他出來啊!」
祁景喊道:「沒勁了!」
化形一次耗費的精力不少,何況是原形。李團結現在還能冷嘲熱諷,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
「完了,完了……」阿月拉飆淚道,「我們要死了!」
明明剛繫上紅線,她還不想死啊!
他們勢不可擋的往下墜去,祁景在狂風中眯起眼,看著地上那不停縮小的花海子,不知道等他們掉下去的時候,還能不能替他們抗一波傷害。
連江隱都閉上了眼睛。
撲通!!
「臥槽!!!」
幾聲慘叫響起,卻不是他們發出來的,一片茂密的花叢毛毯一樣將他們接住了,卻砸中了不知哪來的倒霉鬼,滾成一團。
「疼疼疼疼疼……我的腿,腿又斷了!」
祁景還在暈頭轉向,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不需要看,他就能描摹出那幅淚眼汪汪的樣子,帶著點嬰兒肥的臉頰不斷抽搐。
「伊伊……救我……」
祁景勉強道:「小白?」
瞿清白也愣了,扭頭一看:「怎麼是你們?」
「我們……」
一個聲音咬牙切齒的從身下傳來:「……你能不能先從我身上下去再說?」
祁景低頭一看,他屁股底下來坐著一個吳敖。
「抱歉。」
吳敖坐了起來,被砸的呲牙咧嘴,黑著臉道:「這是玩的哪兒出?天上掉下來個豬八戒?」
「說誰豬八戒呢。」祁景笑,「你們呢,不是在山下等著嗎?怎麼會來這裡?」
周伊一邊替瞿清白包紮,一邊道:「我們本來是在山下的,可是等了很久你們還不下來,又看到山上燈火通明,一隻野獸飛了出來,就知道不好。索性連白月明都不等了,先找到你們再說。」
她拍了拍瞿清白的腿:「沒什麼事,扭了下而已。」
瞿清白道:「你們有沒有覺得,自從陳厝走之後,他的霉運都被我繼承了。」
他苦笑了下:「真想他快點回來啊。」
「這不就給你們送人來了嗎?」
一個帶著溫和笑意的聲音響起,卻讓所有人的脊梁骨都是一炸。只要和他打過交道的人,就知道這溫柔只是偽裝,皮子底下活脫脫的青面獠牙。
像煙霧,又像月光,白月明的身影慢慢在夜色中浮現出來,不同的是,他的手上還抓住一個人。
「把他弄出來,可費了我不少勁啊。說吧,你們要怎麼感謝我?」
看到那人的一瞬,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祁景的眼睛緊緊的盯著那雙目緊閉,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出聲竟有一絲顫抖:「……陳厝?」
「是陳厝,是陳厝!」
瞿清白狂喜道:「沒錯,就是他!那天被關在密室里的就是他!」
他下意識就要去接人,但白月明向後一撤,他撲了個空,連個衣袖都沒抓到。
「別急啊。公平交易,有來有往,我要的東西呢?」
江隱從衣服里摸出一串繩子,上面墜著一隻小小的珠子。珠子是個眼睛的形狀,泛著詭異的紅光,正是他們千辛萬苦從白淨身上拿到的東西。
他伸出了手:「把陳厝交給我。」
白月明死死盯著那個珠子,眼裡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不過一瞬,陳厝就被推了過來,而珠子也在夜色中划過一道紅光,落在了白月明的手心裡。
江隱一把攙住了陳厝。
他像沒骨頭一樣,整個人順著他的胳膊滑了下去。
祁景將他扶坐在地上,陳厝整個人仍然軟綿綿的,連呼吸都微弱,他急道:「怎麼回事?為什麼他一點意識都沒有?」
周伊替他搭了搭脈,就是一愣:「這脈象……好奇怪。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奇怪的脈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