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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8:26:38 作者: 尾文字魚
    祁景這才想起來,剛才沒看到吳璇璣,原來這廝又變身了!

    急速的下墜中,阿月拉已經駭說不出話來了。風呼呼的灌著他們的耳朵,祁景大吼一聲:

    「李團結!!!」

    嗖——嘭!!

    下墜之勢猛然一止,原本倒灌進口鼻的風變了方向,從臉側刀子一樣刮過,阿月拉的心狂跳不止,鼓足勇氣將眼睛睜開一條縫,才發現他們竟然在空中飛!

    「我們沒死……我們竟然沒死……」她喃喃自語,下一秒又驚叫出聲,「啊!這是什麼?」

    身下的野獸體型巨大,渾身緞子一般的黑毛,上面的花紋金線織就的一般,但就是傈西族裡最好的繡娘,也織不如此美麗的作品。

    在這一瞬間,她忘記了死亡的威脅,忘記了崖上的人,忘記了神婆,甚至忘記了勒丘……

    阿月拉將手放上那絨暖的皮毛,幾乎看呆了。

    直到現在,她才發現這野獸肋生雙翅,正是它救了他們,如鯤鵬一般盤旋在空中。

    「這是神跡……」

    此時,懸崖上也在經歷一場軒然大波。

    白淨看著那巨大的野獸,喃喃道:「竟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嗎?窮奇……回來了。」

    忽然,神婆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四肢都伏在地上,這是傈西族最隆重的大禮。

    她的額頭抵著冰冷的石頭,兩行老淚從擠的變形的臉上流了下來,瘋狂又熱忱。

    「是神明……是神明回來了……我們傈西族的神明,回來了!」

    白淨猛得看向她,滿臉的不可置信。

    「神明?」

    窮奇……是傈西族的神?

    所有人都呆住了,不過片刻,就已經撲嗵嗵跪倒了一大片。有的人還搞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就糊裡糊塗的跪了下去,身邊的人都在高聲呼喊,涕淚縱橫,瘋狂的情緒在人群中迅速的傳染,每一個人都在大聲叫著:

    「神啊!神啊!偉大的神啊!」

    呼喊聲一浪接著一浪,人們開始嚎啕大哭,大聲嘶吼,捶打著自己的胸膛,把頭在石板上磕出了血,好像多年的夙願終於實現,所有的等待都有了結果。

    大理國……夢中的大理國,就會隨著神明一起到來。他們將會像大理國的人民一樣,永遠沒有貧窮和飢餓,沒有悲傷和煩惱,甚至沒有死亡,只有快樂,無窮無盡的幸福和快樂。

    瘋了,白淨心想,都他媽瘋了。

    勒丘也被這場面震懾住了,還在出身,身上卻忽然一松。

    繩索掉在了地上,身後的人薅著他的領子,往前一推:「走!」

    所有人都跪伏在地上,沒人注意到他們的動作。

    勒丘不確定的說:「……是你嗎?」

    江隱抹了把臉:「是我。」他攥住了勒丘的手臂,那看似細瘦的胳膊,竟如鋼筋鐵骨一般,猛的一甩!

    「祁景!」

    勒丘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失重感就鋪天蓋地的襲來,把他一顆亂跳的心又堵回了嗓子眼裡。他幾乎要大叫出聲,這兩個人怎麼回事!挨個帶著跳崖!

    撲——

    並沒有想像中的頭破血流,勒丘感覺自己落在了一團柔軟如天鵝絨般的皮毛中,在冷颼颼的夜風中,他的身子瞬間就暖了起來。

    一個人影撲了過來:「勒丘!」

    勒丘緊緊抱住了他心愛的姑娘,失而復得的感覺讓他幾乎要落下淚來。

    他不由得看向那兩人,他們伏在野獸厚厚的皮毛中,被夜風吹亂了頭髮。

    皎潔的月光照在兩張年輕的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都在驚魂未定的喘氣。慢慢的,祁景咧開一個笑來,眉目飛揚,越來越開懷,倒在皮毛中翻騰,大笑出聲。

    阿月拉驚道:「瘋了瘋了……差點沒死掉還笑成這樣,怕不是腦子壞了!」

    只聽輕輕的「撲哧」一聲,好像還在壓抑,卻沒能忍住。

    江隱那張冷峻的臉,被傳染了似的,露出了一抹真心實意的笑來,水墨畫一般的眼睛變成了半彎的月牙兒。他的神態、臉頰,甚至整個人,從未這麼生動,這麼鮮活過。

    祁景一眨不眨的看著,只是笑。

    「怎麼連你也這樣,你們真是……」

    勒丘拉住了阿月拉,悄悄搖了搖頭。

    他莫名的好像知道了他們在笑什麼。

    不是笑劫後餘生,不是笑荒誕無稽。

    笑那份信任,笑那份默契,笑那份心意相通。

    第270章 第二百七十夜

    窮奇的雙翼遮天蔽日,很快穿過了厚厚的雲層,來到了雲端之上。

    沒了雲霧的遮擋,月光流水一樣傾瀉下來,向下看只有大片綿軟的雲朵和隱藏在其中的點點星子,人間的喧囂都遠去了,內心反而平靜了下來。

    夜空並不是純粹的黑,藍綠的光帶在天邊交織,將雲朵染上了融融霞光,好像七仙女織成的錦緞,在星光閃爍的銀河中鋪開了。

    阿月拉從來不知道,夜空竟然是彩色的。

    她的雙目微微濕潤了:「太美了……」

    勒丘握緊了她的手:「這是大自然的奇蹟。」

    忽然,一聲破壞氣氛的聲音響了起來:

    「重死了。」

    兩人都嚇了一跳:「誰?誰在說話?」

    祁景好笑的拍了拍身下寬闊如平原一般的脊背:「喲,還委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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