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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8:26:38 作者: 尾文字魚
    阿月拉沉默片刻,搖頭道:「沒有。」

    她雖然嚇得臉色慘白,但神色卻不似作假:「這一代的聖子聖女,都是從小培養起來的,我們打小就在一起,等到選出神婆的接班人來,其他的就會自行離開。」

    瞿清白道:「奇了怪了……不是聖子聖女,為什麼會穿這樣的衣服?」

    在千絲萬縷的雜亂中,一定有一個可能,但這種可能就像水龍頭被堵住了一樣無法疏通,一時半會想不起來。

    他們在這個地下密室里四處查看了一會,忽然,江隱道:「看這裡。」

    祁景一瞧,角落裡有一個碗狀的石頭,比巴掌大比臉盆小,江隱蹲下來,用手摸了摸地面:「這有很多坑坑窪窪的痕跡。」

    祁景還在細看,忽然,臉上一涼,什麼東西從上面掉了下來,一滴接著一滴:「這是……水?」

    他明白過來:「這石碗是接水用的?」

    瞿清白和阿月拉也過來了,阿月拉道:「這些人恐怕就是一直靠這點從石頭縫裡滲出來的水維生,直到……餓死渴死。」

    祁景顛了顛手上的碗:「不對。」

    「哪裡不對?」

    「江隱剛才說的機關提醒了我,這石碗摸起來很光滑,不像很久沒人用過的樣子。而且它明明就放在滴水的石頭縫下,碗中卻一滴水也沒有,還有一點濕潤。這是為什麼?」

    「這..這..」瞿清白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你不會是說..剛才還有人在喝這碗水吧?」

    「這怎麼可能??」

    江隱說:「也許,這地宮中的人並沒有死絕。」

    一陣陰風吹過,所有人的脊梁骨都在噌噌往外冒涼氣。

    阿月拉嚇得花容失色:「你們別嚇我,這不可能!怎麼可能有人在這個鬼地方活這麼久?」

    她四下環顧,小心的躲在了瞿清白身後:「咱們還是快走吧!不是要去吳家嗎?」

    她這麼一說,這些人才想起來正經事,可憐的吳敖,又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瞿清白也有點瘮得慌:「要不……咱們先出去?反正什麼時候都能過來,找吳敖要緊……」

    祁景和江隱也同意。

    入口的梯子因為承受了兩個人滾落下來的體重,已經斷的七零八落,東倒西歪,只剩一截截掛著。

    祁景身手敏捷的抓著梯子做了個引體向上,翻上去後,又讓瞿清白把阿月拉托舉起來,把她拉了上來。

    江隱道:「你先。」

    他的目光仍舊巡視著黑暗中的動靜,眼睛很亮,沉靜又警惕。有他斷後,瞿清白的心落到了實處,好像背靠著一堵堅實的牆。

    他樂呵呵的應了聲:「好嘞。」

    三下五除二爬了上去,江隱也上了梯子。瞿清白探身下去,伸出手,想要拉他一把。

    江隱已經在洞口,他的下半個身子淹沒在黑暗中。

    在那一瞬間,祁景不知從何而來的,感受到了一陣強烈的不安。

    「快點……」

    忽然,瞿清白的面色變了。

    他的眼睛直直盯著江隱背後的黑暗,在巨大的驚駭下,剛才的笑僵在了臉上,像一副不服帖的面具。

    在一片黑暗中,江隱的背後出現了一張蒼老,雪白的人臉。

    「小心!!!」

    枯樹般的手指伸了出來,猙獰的臉龐一閃而過,連同江隱一起消失在了洞口。

    只聽撲通一聲,又是重物落地的聲音,瞿清白冒出了一個突兀的想法,江隱這是造了什麼孽,要同一個地方被拖下去兩次?

    阿月拉只覺得眼前兩道風一般的影子閃過,祁景和瞿清沒有一個眼神,一句商量,就齊刷刷跳了下去,留她一人在原地呆呆發愣。

    「那是……不……這怎麼可能?」

    不可能這句話,她今天已經說過很多遍了。但是事實證明,越是不可能的事情,越有可能是事實。

    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那張一閃而過的臉,分明是——

    神婆?

    第250章 第二百五十夜 大理往事

    祁景剛跳下去,就見江隱半蹲在地上,好像沒受什麼傷的樣子,那個詭異的人影又退到了一邊,遠遠的看著他們。

    她一張臉皺褶遍布,雪白雪白,混濁的眼仁像蒙了一層翳一樣,眼眶周圍的皮膚紅得發紫,活像剛從棺材板里爬出來一樣。

    兩人一看也愣了,瞿清白道:「不是我眼花吧?你們也看到了……」

    江隱肯定道:「是神婆。」

    那老人嗬嗬笑了起來,好像多年沒說過話一樣,黏著的聲音艱難的從嗓子眼裡滾出來:「……她已經成為神婆了嗎?」

    「她?」祁景皺眉道,「你認識她?」

    「難不成……」

    老人道:「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她是我妹妹。」

    幾人面面相覷,都感覺自己好像發現了什麼驚天大秘密,阿月拉在上面喊:「餵——你們還好嗎?」

    瞿清白過去,將她接了下來,阿月拉小心翼翼的看著她,揉了好幾次眼睛。

    他們和這個奇怪的老太婆對峙了一會,祁景道:「那你怎麼會被關在地宮裡?」

    老人冷笑一聲:「是我有眼無珠,以為一母同胞,多少年的情分在,她不會對我下手,結果還是被算計了。這些人,」她指著排排坐在角落裡的骷髏,「都是我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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