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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8:26:38 作者: 尾文字魚
江隱沉默了一會:「跟我來。」
兩人面面相覷:「去哪裡?」
江隱沒有回答。
瞿清白拍拍他們的肩膀,一副過來人的樣子:「行了,你們就跟著他走吧,他最愛裝神秘賣關子了,要是不順著他,他一句話都不會說的。」
江隱好像在找路,不知爬過了幾個洞口,祁景只感覺周圍越來越陰冷,他才停了下來。
「就是這裡了。」
他們鑽出洞口,就見前面是一面空蕩蕩的石壁,足有十米挑高,石壁下是一片凹下去的深潭,潭中水早已枯竭,沒什麼特別之處。
瞿清白疑惑道:「這是什麼地方?」
江隱一指前面,意思讓他們自己去看。
他剛走到潭邊往下一看,就「呀」了一聲:「怎麼這個色兒?」
潭底的石頭仿佛火山岩鋪就的一般,透著一股黑紅底色,殷紅透亮,仿佛包了漿一樣,說不出的詭異。
祁景抬頭一看石壁,也皺了皺眉:「好多……抓痕?」
石壁上斑斑駁駁,全是深刻的劃痕,一看就是什麼東西抓出來的。可什麼東西會有這樣大的爪子,這樣可怕的力氣?
瞿清白試探的彎下身子,跪趴下去,好不容易觸及了譚底,手指一抹,又是一聲驚叫:「這……這是血!」
祁景一看,他手上粘著一層黑紅色的凝著物,散發著陣陣腥氣,竟是一層厚厚的血痂!
江隱道:「你們還想不起來嗎?」
阿勒古緊皺著眉頭:「什麼東西,你到底要讓我們看什麼?有話直說,婆婆媽媽的什麼意思!桑鐸,你說是不是?」
他沒有得到回答。
阿勒古回頭一看,就見桑鐸跌跌撞撞的向後倒退了幾步,像受到驚嚇的動物一樣縮進了最近的角落。
他一下子楞住了:「桑鐸,你怎麼了?」
桑鐸緊咬牙關,沒有說話,但他的腮幫子都在顫抖,整個人顯而易見的到了崩潰的邊緣。
江隱走了過去。
他彎下腰,把手放在了蜷成一團的桑鐸的肩膀上,看著他的眼睛,用一種非常詭異的語氣問:
「你看到了什麼?」
祁景大半天沒回過神來,反應過來才意識到,這是神婆的聲音!江隱在用神婆的聲音說話!
「告訴我,你看到了什麼?」
桑鐸的牙關咯咯作響,那聲音整個洞穴都聽得到,他終於被這一問擊潰了理智,像發了瘋一樣尖叫起來:「我什麼也沒看到!我看什麼也沒看到!」
江隱死死按著他的肩膀,此時他的背影和桑鐸畏縮的樣子,與祁景看到的情景完美的重疊了起來。
他猛得打了個寒顫。
桑鐸滿面驚恐,這個高大堅強的漢子好像被江隱的一句話打回了原形,變成了一個弱小、無助的小男孩,他拼命的哀求著:「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求你了,我什麼也沒看到!」
阿勒古一把推開了江隱:「你對他做了什麼!」
他擔憂的搖晃著桑鐸,但桑鐸就像犯了痢疾一樣,渾身打著擺子,目光失焦的看著地面。
江隱說:「我什麼也沒做,是他自己動的手。」
「他被內心的恐懼擊垮了。」
阿勒古狠狠的瞪著他:「你一定施展了什麼妖法!我就不應該相信你,你殺了金鸞,現在又來害我們了……要是你再不停下,我就和你拼了!」
瞿清白警惕的擋住江隱:「你別衝動,好歹把話說清楚了啊!」
他又轉向江隱:「大佬,你就別賣關子了,怪瘮人的……到底怎麼回事啊?」
江隱不知從口袋裡掏出什麼東西,朝桑鐸走了過去。
阿勒古不願讓開,祁景硬生生把他拉走了:「你還想不想知道真相了?」
江隱蹲下來,不知做了什麼,就見桑鐸激靈一下,好像被馬蜂蟄了似的,這口氣到底緩過來了。
他伸出一隻手,掌心是一隻瑩瑩的蟲子。
祁景訝異道:「班納若蟲?」
「你知道為什麼這種蟲子叫靈魂的使者嗎?」
祁景猜測著:「因為……他們能吃掉人的靈魂?所謂的靈魂,其實就是……」
「記憶。」
兩個人異口同聲,說出了這個答案。
瞿清白滿面不解:「你們誰來給我解釋一下?」
江隱道:「被班納若蟲群盯上的人,都會被吸乾了靈魂,枯槁而死,但只被咬一口的人,往往不會有什麼影響,只會覺得靈魂被牽扯了一下。班納若蟲之所以叫靈魂的使者,就是會將人腦中的全部記憶吞進身體裡,化成……」
他兩隻一捏,這隻小蟲就被捏爆開來,掌心只剩一捧銀粉。
「這種粉末。」
祁景明白了:「如果不小心吸入這種粉末,就會短暫的看到那人生前的記憶。」
他看到的,就是在班納若蟲咬了桑鐸之後的,他幼時的記憶。
他忽然想起來了什麼,轉頭問阿勒古:「你說過,當年你和桑鐸一起去了禁地?」
阿勒古點點頭:「但桑鐸沒有進去,他只是在外面幫我放風,進去的是我。」
「那如果……其實他也進去了呢?」
阿勒古一愣:「什麼……」
他看向桑鐸,但他的夥伴深深的埋下了頭。
「不可能……」他堅持道,「要是他也進去了禁地,看到了裡面的東西,是要被抹消記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