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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8:26:38 作者: 尾文字魚
    她跪伏下來,換了種語言,又開始念咒。

    祁景氣的想殺人:「什麼冰火兩重天,屁話說了一堆,就是要變著法的作賤人唄!損不損啊,楊永信都沒你能耐,在那裝什麼聖母……」

    桑鐸嚇得捂住了他的嘴:「你怎麼回事?小聲一點,等會被發現了!」

    祁景扯下他的手,罵出了最後一句:「……老巫婆!」

    終於,濃霧慢慢散去了,在白衣女子的帶領下,聖子聖女們離開了。

    這個洞口只有巴掌大小,祁景扳著洞口的石塊晃了晃,竟然有些鬆動。看來在蟲群長年累月的撞擊下,這條路也在不斷被拓寬。

    他往後退了退,用力一踹——

    咔嚓!!

    落石嘩啦啦的往下掉,原本小小的洞口像摔破了的瓷碗,露出了尖利的茬。

    又踹了幾下,祁景縱身一躍,落到了地上,桑鐸也跟了下來。

    祁景把那還冒著煙的石塊胡亂踢開,一碰江隱,就感覺他的皮膚滾燙,汗涔涔的,但因為身處玄鐵冰棺中,又很快結起霜來,所以摸起來詭異的又冷又熱。

    江隱緩緩睜開眼睛:「……你怎麼又來了?」

    祁景額角一跳:「你能說點好聽的嗎?」

    江隱觀察著他的神色:「外面發生了什麼?你看到傈西族的典籍了嗎?」

    「看到了。」

    祁景把他從冰棺中拖出來,小聲嘟囔:「你能不能不要一門心思搞事業,好歹也問問我啊……」

    「?」

    「沒什麼。」

    桑鐸遠遠的看著他們兩人,皺著眉頭,滿臉防備。江隱目光觸及他,忽然微微一頓:「你是……」

    桑鐸一愣:「你認識我?」

    江隱看著他的臉,還沒說話,桑鐸就道:「哦,對了,你來過這裡。」他神色有些複雜,「在你殺了金鸞那一次。」

    祁景用雙手搓著江隱的手,想給他暖一暖,聞言看向江隱,想知道他對這句話的反應。

    到底,他是不是被冤枉的?

    江隱對上他的目光,肯定道:「沒錯,我確實殺了金鸞。」

    他說這話時神態平和,毫無一點愧疚之意,一派光明磊落,桑鐸都不知道擺什麼表情了:「怎麼會有這樣厚顏無恥……」

    忽然,一個尖利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你們是什麼人?竟然這樣大膽,敢擅闖禁地!」

    在場的人都嚇得一激靈,扭頭一看,竟然是剛才的白衣女子,身後跟著幾個人,橫眉怒目,氣勢洶洶的向他們走過來。

    桑鐸臉色鐵青:「不好,是聖女西哆,她最愛向神婆打小報告了……」

    祁景心說,還真是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小報告。

    西哆氣的不輕,指著桑鐸的鼻子罵:「你個吃裡爬外的東西,竟敢包庇外人,等我告訴神婆,看她怎麼發落你!你……你們,都等著被燒死吧!」

    桑鐸的臉色很難看:「西哆,你聽我解釋……」

    「有什麼好解釋的!」

    「來人,把他們給我綁起來!」

    祁景上前一步,做好了正面剛的準備,誰知道就聽嘭的一聲,西哆叫都沒叫出聲,就軟軟的倒了下去,剩下的人在沒明白什麼時候的時候就被撂倒了,劈里啪啦的像多米諾骨牌似的倒了一地。

    最後,只剩下兩個人還站著。

    那穿白衣的「聖女」撩起兜帽,咧嘴一樂:「我扮的怎麼樣?」

    他面頰還帶著點嬰兒肥,皮膚白皙,兩隻眼睛又黑又靈,骨碌碌一個勁轉,一個閃神就讓人認成了狡黠可愛的少女,仔細一看,不是瞿清白是誰?

    祁景直豎大拇指:「女裝大佬。」

    桑鐸盯住了瞿清白身邊的人,那人掀起兜帽,兩人一打照面,桑鐸錘了他一拳:「我就知道是你!」

    阿勒古一臉震驚:「你……你不是在寨子裡嗎?」

    「那是個冒牌貨!」

    瞿清白的目光轉向江隱,眼眶幾乎是立刻就濕了。

    江隱道:「我竟不知道你還有這樣的癖好。」

    瞿清白沒理會他的直男發言,撲了上去:

    「江隱,我好想你啊!」

    江隱被他撲的一愣,瞿清白已經開始抽抽嗒嗒:「那天在雨中我好像看到你了,我以為自己死定了,但我活過來了,我,我怕你用命換了我一命……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祁景哭笑不得:「別亂抱……你怎麼回事,見到我的時候怎麼沒見你這麼黏糊呢?」

    瞿清白放開了江隱,也不太好意思:「我、我也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這樣依賴江隱,江隱對他來說,最開始是打破規則的反叛者,後來是個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大佬,最後是生死與共的兄弟。

    他的古板、弱小,和江隱的叛逆,強大,看似格格不入,其實殊途同歸。

    無論怎樣兇險,只要江隱在,他就能安下心來,好像後背靠著一堵堅實的牆。但是後來,沒有了江隱,沒了祁景,連陳厝都沒有了……無論是最可靠的後盾,還是最溫暖的港灣都消失了。

    無論是擋在前面的人,還是鼓勵他的人,又或是一起插科打諢,依偎取暖的人都不在了。原本最黑的墓都因為有了他們明亮一些,如今只有更深的黑暗,更惶恐的風聲鶴唳,東躲西藏。

    他終於只能獨當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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