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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8:26:38 作者: 尾文字魚
「休息一下。」
眾人在平坦一點的地方坐下了,吃了些乾糧和水,阿勒古遠遠坐在一邊,蜷縮著身子,不知道在想什麼。祁景仍然與熊九坐在一起,邊塞那噎嗓子的乾糧,邊悄悄問:「昨天晚上那個……江白澤,你們見過啊?」
「何止見過,梁子結大了。」熊九灌了口水,惡狠狠的說,「當初我們到處下墓,就是為了找到什麼鬼勞什子畫像磚,才能用摩羅復活饕餮。誰知道次次碰上那小子,裝成男女老少,個個都有,天衣無縫,不僅搶走了畫像磚,還把我們封在墓里,要不是老子命大,現在早變殭屍了。」
祁景強忍住笑意,心說你們活該,嘴上卻道:「然後呢?」
「然後我們找到了新的法子,就沒再下墓了。」熊九說起來也有些悻悻的,「我懷疑白澤一直在暗中跟著我們,就是為了撿漏。他娘的,沒見過這樣的,可著一隻羊身上薅毛。除了我們,南派的人也被他禍害了不少。」
祁景跟著他們這段,了解到了魑之間也有地域和流派,就以南北劃分。
他乘機問:「什麼新法子啊?」
熊九看了眼隊伍最後,有四個人專門負責扛著裝猢猻的籠子,跟著他們一起跋山涉水,這時正趁著這個功夫拼命扇風喘氣,累的吐舌頭的狗一樣。
祁景說:「和猢猻有關?」
熊九點了點頭,他悄聲道:「我也不瞞你,你可知道有一種人,不該生於世間卻出現了,表現的像怪物一樣,我們都叫他們『異人』。像我們熟知的傀儡嬰,這種人不人猴不猴的猢猻,流波人,三苗人……都是異人。我們發現,異人的軀殼有別於常人,能完整的容納凶獸的魂魄。更有甚者,會用人為的方式改造正常人的身體,好讓凶獸能夠『住』進來。只可惜,大多都變得破破爛爛,不成人形了,很少聽過成功的。」
祁景忽然想到很久以前,他遇到過幾個魑的人,帶著一具明明是人,全身的肉卻腐爛殆盡的白骨精……想必那也是改造的傑作了。
難道,白淨也發現了這個方法,想把江隱……
他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熊九卻說上了癮:「那個摩羅,聽起來像神話里的東西,誰知道真的假的?說不定忙活了半天,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不如退而求其次,讓饕餮委屈委屈,住進異人的殼子裡算了。」
休息夠了,他們開始爬山。
這山峰陡峭險峻,兩邊都是絕壁,看一眼都要兩股戰戰。祁景攥緊了手中的鐵索,幾乎是四肢著地的單憑臂力,往上艱難的移動著。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兩個小時,他才踩到了令人安心的地面,一摸身上,已經濕透了。
呈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座小小的土廟。山頂總共就那麼大地,這廟占了一大半,明明是雲南傳統的建築風格,卻透著一絲怪異。
祁景仔細觀察了一會,才發現那褪色的壁畫中有一種格格不入的動物,長的很像孔雀,但通體鮮紅和漆黑,看起來有點邪惡。
……這是什麼鳥?
張明岸對阿勒古說:「你先進去。」
阿勒古走進了廟裡,剩下的人小心翼翼的跟上,等眼睛逐漸適應了昏暗的光線後,就見廟中立著三座石碑,都雕琢成孔雀的樣子,不過通體顏色已褪得斑斑駁駁,空洞的眼睛直直對著前方。
除此之外,就是落灰與蛛網,一片破敗景象。
阿勒古說:「你們不是要去西邊嗎,這是唯一的通道。」
熊九:「所以通道在哪裡?」
阿勒古不答,走到第一隻孔雀處,雙手合抱住,向右擰了一點,第二隻像左擰,第三隻向右,角度反覆調整,好不容易布置好,已經滿頭大汗了——那石像可不輕巧。
他在遠處端詳了一會,又跪下,很大聲的吟誦了一段什麼,虔誠的跪伏在了地上。
祁景緊張的摒住了呼吸,一陣短暫的靜默後,就聽轟隆隆一聲,那廟背後的牆壁竟整個沉了下去!
明亮的天光像一道劍一樣將這破舊的小廟刺穿了,這面牆下面居然就是深不見底的懸崖峭壁,有一座長長的木吊橋從對面延伸過來,對面竟也是一座小廟,與這座遙遙相望。
那吊橋拔地千尺,凌空搖晃,張明岸看了一會,警惕道:「你先上去。」
阿勒古哼了一聲,毫不畏懼的踏了上去,好像走過了數百遍一樣。張明岸問:「誰第二個?」
祁景搶先道:「我。」
他一腳踏上了吊橋,木板之間的距離大的嚇人,還發出年久失修的嘎吱聲,沒走兩步,整個吊橋都搖晃起來,幅度大的好像在盪鞦韆。
饒是祁大膽的腿也有點抖,手緊緊抓住了兩旁的鐵鎖鏈,在保持平衡的同時儘量往前挪。
阿勒古回頭看了一眼,很小的嗤笑了一聲,好像在嘲笑他的束手束腳。祁景有點不服氣,忽然心下一動,緊跨了兩大步追上了他,悄聲道:「……你不僅是本地人,還是西邊的人,對嗎?」
阿勒古僵了一下:「你說什麼?」
「你對當地的習俗和路線這麼熟悉,連機關怎麼用都知道,我那天說西邊是墓地的時候,你還表現出一副被侮辱了的樣子……其實,西邊才是你真正的『故鄉』吧?」
阿勒古忽然大步走了起來,祁景被他甩開,又聽後面熊九叫道:「攔住他,他為什麼走那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