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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8:26:38 作者: 尾文字魚
    吳敖同意。

    他們剛摸索著走了兩步,就見前面的霧中有個人影,瞿清白激動之下,直接上前兩步,拍了下他的肩膀:「祁景!」

    那人回頭,一張腐爛的臉轉了過來。

    是活死人!

    瞿清白倒吸了一口涼氣,一拳就揍了上去,活死人只偏了下頭,就又纏了上來,貼身肉搏之下,吳敖只覺得周圍的人聲越來越多,他環顧四周,無數在白霧中移動的黑影——

    那些活死人又回來了!

    吳敖又驚又怒:「唐驚夢呢?」

    瞿清白也不知道。他們只能一邊抵擋一邊呼喚唐驚夢,但是什麼回應也沒有,只有越聚越多的活死人。

    好不容易打開一個出口,吳敖沖了出去,瞿清白卻被埋在了裡面,他只得又拽繩子又拽人,把人弄出來跑。

    但無論到哪裡,四處都是活死人,不辨方向,兩人臉上身上都布滿了傷痕,被抓的被打的被咬的,如果這是喪屍片,他們已經感染了。

    在好像已經山窮水盡的時候,瞿清白忽然聽到了一點笑聲,很遙遠,很清脆,但分外熟悉。

    他一把拉住吳敖:「你聽到什麼沒有?」

    吳敖抹了把臉上的血:「什麼?」

    瞿清白說:「好像是那個扎羊角辮的小孩,是他在笑!」

    吳敖皺眉:「你是不是……」

    還沒說完,他就見瞿清白直直盯著一個方向:「好像是那邊傳來的!」

    「我們跟著這聲音走,上次就是這個小孩出現,救了我和吳優,他不是壞人!」

    吳敖什麼也沒聽到,但瞿清白這麼堅決,現在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他只能揮動雙鐧開路,好不容易挪到那個位置,活死人竟然沒有跟過來。

    不如說,他們好像都埋在身後的霧中了。

    前方,白茫茫一片中,有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孩,紅襖花褲,說不清是男娃還是女娃,臉蛋紅撲撲的,眼睛水汪汪的,一點渾濁都沒有,像個純潔的小動物。

    小孩笑著,指了一個方向,那裡竟憑空出現了一個木門,門打開了。

    瞿清白問:「你到底是什麼人?」

    小孩說:「你真的不認識我了?」

    瞿清白這下真懵了:「我認識你?」

    小孩看了他一會,撇過頭去,指著門道:「你們走吧,走了就不要回來了。」

    瞿清白道:「可是,祁景和江隱……」

    小孩說:「江逾黛是壞人,我會幫他們的。」

    瞿清白放下了點心,但他還是一頭霧水:「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做這些……」

    小孩哼道:「你走不走?」

    吱呀呀,那門又動了。眼看門就要合上了,吳敖顧不上許多,硬拽著瞿清白鑽了進去。

    門關上的霎那,瞿清白還是忍不住去看小孩,他用那雙黑溜溜的大眼睛看著他,微微嘟著嘴。

    他看起來有點傷心。

    瞿清白聽到他說:「我帶你做過一個二十五年前的夢,你竟然把我忘了。」

    第210章 第二百一十夜

    周伊好不容易爬了起來,那聲音的主人從薄霧中走了出來,他本來是絕對不可能的出現在這裡的。

    她喃喃道:「……五爺?」

    白淨一襲長袍,如同往常一樣儒雅非常,他對面是已經變成了怪物的兒子,他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驚訝。

    她不能自己的顫抖起來:「你知道……你一直都知道!」

    白淨道:「伊伊,真對不住,把你也連累了。」

    周伊看看白月明,又看看他,再看看倒在血泊中的陳厝,忽然感到了一股莫大的諷刺。

    白月明了解自己的兒子是個怎樣的怪物,但他放任他作亂。

    她咽了口喉嚨里湧上的血水:「我沒關係。但……李魘就白死了?那些被他殺了的人……」

    白淨道:「李魘的死是意外,我會好好待他的家人。不過現在說這些,也已經晚了。」

    周伊猛地抬起頭,怒道:「如果你能早一點告訴大家,那些人可能都不會死!」

    白淨看著她,像看一個不懂事的小孩子:「伊伊,家醜不可外揚。如果其他人都把明兒哥當成怪物,他以後怎麼活?我們白家還有什麼臉見人?」

    周伊道:「他現在就能活了嗎!你們把他改造成了這樣一個怪物,他殺了那麼多人,他已經不想再這樣下去了!你們能不能放過他?」

    白淨搖了搖頭:「你不理解一個當父親的心。」

    周伊看著那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面孔,那雙透著溫柔的鳳眸,現在滿是冰冷和決然,那冷中又有一點熱,好像為了白月明,他可以把任何人犧牲掉。

    周伊頓了頓,她從未像這一刻一樣感到如此失望、傷心。

    「……我姐姐呢?江哥哥他們呢?」

    白淨道:「在祠堂里。」

    「至於我……」他看向白月明,「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白月明將插在肩頭的一根小箭鏃拔了下來,那東西像麻醉針一樣,只讓他搖晃了一下,並沒有什麼影響。

    他看了看白淨身後,空空的,一個人也沒有。他的手上只有一把袖裡箭一樣的武器。

    白月明笑了:「你隻身一人,是來送死的嗎?」他加重了這兩個字的讀音,「……父親?」

    被一個妖物這樣叫,白淨的表情並沒什麼變化。他淡淡道:「我自己一個人來,就是為了表現足夠的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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