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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8:26:38 作者: 尾文字魚
「事實證明這禁術成功了,白月明的神魂終於穩固,和那羅剎的完全相融,恰似天生一對。但誰也沒想到的是,這才是大禍的開始。」
「吳家照顧白月明的下人死了不少,無一例外是被人分屍分的稀巴爛,白月明卻渾然不知,每每看到都要驚嚇許久,我以為他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纏上了,還很同情他……」
吳優咬牙道:「結果都是狗屁。」
「我親眼看到他將一個人殺死,他看起來那麼乾淨,殺人的方法噁心的讓我都要作嘔。」
「羅剎是一種極為嗜血的怪物,難以劃分到惡鬼或者妖物中的一種,有人說它們如同地獄鬼使,形貌極為醜陋,也有人說他們擅長偽裝,最喜玩弄人心。但誰也想不到,被撥皮拆骨什麼也不剩,只有一雙眼睛的羅剎,居然頑強到還能保留下一絲生機,一絲意識。」
「這點意識在白月明身體裡越來越強,在我們都以為他得救了的時候,他在用自己的骨骼血肉滋養妖物。」
祁景已經被震驚的腦海里一片空白了,只喃喃問出一句:「……白月明知道嗎?」
吳優諷刺的笑了:「他知不知道,又有什麼關係呢。我想他應該是知道的吧。但是他太虛弱了,大多數時候都是羅剎在操控他的身體。」
「你們知道這羅剎最厲害的地方在哪裡嗎?」
他一字一句道:「在於他是一個天衣無縫的偽裝者。我從未見過這樣狡猾狠毒的怪物,能夠將宿主的動作神態模仿的滴水不漏,連至親之人都看不出一丁點端倪。」
第201章 第二百零一夜
瞿清白喃喃道:「也就是說,我們看到的都不是真正的白月明,而是……黑月明?」
吳優挑了下眉:「也可以這麼說。」
江隱道:「白淨知道嗎?」
吳優道:「他當然知道。否則怎麼捨得他的寶貝兒子遭這樣的罪?」
「白月明這樣滿手鮮血的怪物,本來應該處理掉,但三爺與白五爺有約定在先,只能繼續尋找各種妖物,想要與羅剎相制衡,可惜嘗試數百次,至今一無所獲。」
「羅剎極為聰慧,無論綁的多牢看的多緊,都能見縫插針的殺人,要是離了三爺,更是無法無天,所以只能帶在身邊。誰知符咒加身,鐵索囚籠都困不住他,到了江家,還是讓他得了手。」
「我殺魏丘,是因為這小人實在可惡。我們好不容易為每個屋子都下了保護符咒,被他發現了之後,卻用來借刀殺人。」
「他一向看不慣李魘,便拿他來開刀,與羅剎沆瀣一氣,若不殺他,以後只會害更多的人,連你們也有危險。」
他緊緊盯住了吳敖:「小敖,你說,大哥殺他殺錯了嗎?」
吳敖半晌無言,也不知怎麼回答。
良久,瞿清白喃喃道:「但真正的白月明是無辜的啊……」
吳優道:「簍子就出在,我們分不清黑月明和白月明。只能算他倒霉,誰讓他碰上的是羅剎。何況,要是真不願意,就該逮著機會自我了斷,走到這一步田地,和他自己苟且偷生也有關。」
他的聲音那樣冷酷,那樣理所當然,祁景感到一股不平從心頭湧上來,那是為真正的白月明感到難過。
「你這麼一說,倒真是把吳家撇得乾乾淨淨。」他直視著吳優,「走到這一步,就沒有你們的錯?一切的起因是吳璇璣用了禁術,他自己又何嘗想做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怪物。」
「到現在,他未必想活下去了,但我想,你們都不願讓他死吧。」
吳優面色沉沉:「白淨難道會讓他兒子死在吳家?若是白月明死了,你知道他要找我們多大的麻煩?三爺的初衷也是救人,為什麼要攤上這樣的破事?」
祁景感到了莫大的諷刺,好像這裡沒有絕對的對錯,白月明只是一顆身不由己的棋子。
他想要說什麼,江隱拉住他,搖了搖頭。
他的聲音很輕,聽不出什麼感情:「各執一詞罷了。」
他問:「你知道白月明為什麼來找江逾黛嗎?」
吳優搖搖頭:「他怎麼脫身的我們都不知道。」
祁景想到他剛才化成煙霧的那一幕,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推測。
「會不會是與羅剎相融了後,原來混沌的詛咒也變成了一種能力,可以像空氣一樣,隨心所欲的出現在任何地方。」
瞿清白打了個寒戰:「那也太可怕了吧!」
吳敖道:「不對……如果他這麼厲害,為什麼不乾脆逃走?」
話音未落,忽然,就聽長長一聲喔喔喔劃破天空,房樑上的紙公雞忽然打起了鳴!
他們趕緊往回跑,到了剛好見化胎上的一堆祭品燃成灰燼,火光熄滅了,不見雲月的黑暗中,紙公雞叫了三聲,忽然口吐人言:「
百年祖蔭庇萬戶,後人邈然弗所思。
生前難盡孝悌意,死後易作面上戲。
圍龍牆頭旌旗獵,祭祀屋內哭聲晞。
月明廷廡化胎起,鬼神惶惶何所依。
強魄冤魂作淫厲,殺人如同囊中取。
罪戮因果彼自致,禍福焉能輕易移?
丹青羅像設在案,香火便如奉歲時。
天兵天將有生氣,凜凜為神復何疑。」
紙公雞的聲音尖利,嘶啞難聽,迴蕩在空蕩蕩的祠堂中,隱含警醒之意,直聽的人後脊背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