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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8:26:38 作者: 尾文字魚
他想了半天:「一定很養生。」
瞿清白道:「對啊,為什麼要把這麼好的風水給凶獸?不作妖才怪了。」
祁景蹲在那裡,隨後摸索這幾塊石頭,在腦海里擠兌李團結:「瞧瞧你的墳頭包,這風水,八寶山公墓那大通鋪可比不了。」
李團結哼了一聲:「皇陵給我住都嫌紆尊降貴了,稀罕這破地方。」
祁景說:「那是,哪兒能入您的眼啊?所以咱就甭占用公共用地了,屍骨無存最好。」
李團結道:「祁景,我看你還挺中意這裡的。」
他陰森森的笑:「不如你就和你的小情郎一起,永遠埋在這下面吧?」
祁景看向一旁的江隱,心裡一緊,手上沒注意用了大力,就感覺那石頭往下一陷,竟然被硬生生按了下去。
瞿清白驚道:「這是活動的!」
但等了許久,也未見哪裡有聲響,化胎完好如初,好像這機關毫無用處一般。幾人張望良久,白淨道:「你們大呼小叫什麼呢?」
瞿清白吭哧道:「剛才,這石塊明明……」
江隱忽然說:「等等!」他指向圍龍最上層的一間屋子,那木板不知什麼時候升了上去,露出了黑漆漆的洞口。
所有人都嚴陣以待,等著看那裡會出現什麼東西,或者流沙滿溢,或者萬千箭鏃,或者各種暗器……
但只聽一陣稀稀疏疏的聲音,一個東西輕飄飄的掉了下來,甚至在空中被風吹的飄了一段,掛在了高高的經幡上。
吳敖心急,不等吩咐,就沖了過去,踩在圍欄上登高一夠,勾到了那東西,舉起來五彩斑斕,眼睛都被晃了一下。
藍綠紅幾色勾勒描畫,將漂亮的冠翎繪得栩栩如生,細細的脖子圓滾滾的身子,這是一隻紙紮的大公雞。
祁景都愣了:「公雞?」幹什麼用的,打鳴嗎?
吳敖也百思不得其解,把雞抱在懷裡翻來覆去的看,越看越覺得做工精美,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眼睛,全身只這一處草草點了一筆墨,顯得格外呆板。
他看了幾眼,便抱著雞朝這邊走來。
可一股沒來由的危機感忽然襲來,好像幾百根針激靈一下扎在背上,吳敖直覺有人在看他,而且這距離一定極進,因為這目光就像剜在他臉上。
見他停住了腳步,瞿清白喊道:「怎麼了?」
吳敖不理會,上下左右看了一圈,什麼也沒有,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慢慢看向了懷裡的紙公雞。
公雞呆板的眼睛直直瞪著他,白中一點深黑,吳敖額上已經滲出了細汗,他僵硬的動了下手,就見那黑點猛的一轉,再次盯住了他。
原來是它在看他。
第195章 第一百九十五夜
吳敖的手已經不穩了,眼看公雞就要掉在地上,江隱忽然大喊道:「閃開!」
吳敖想都沒想,憑藉極快的反應力往旁邊一閃,就見一道銀光閃過,橧棱愣釘在圍欄上,那紙公雞叨了個空,喙與釘在圍欄上的刀面相撞,發出當的一聲金石之音!
吳敖轉眼間就跑回了這邊,驚魂未定,回頭看那大公雞,已經撲稜稜飛上了房梁,哦哦哦的大叫了起來。
長長的雞鳴迴蕩在圍龍上,大片的雲緩緩浮動過來,陰影攀上瓦礫,把僅剩的一點微光也淹沒了。
祁景聽到了一陣非常嘈雜的聲響,好像整個祠堂的木頭門梁都在簌簌作響,搖搖欲墜。在背後的中廳,上堂中腳步聲越來越近,伴隨著牲畜的吼叫啼鳴,好像這裡開了一個動物園。
瞿清白顫抖道:「怎……怎麼回事?」
話音未落,就有什麼東西朝他撲了過來,速度極快,瞿清白只來得及用手臂擋了一下,就感到一陣劇痛襲來,血淋淋瀝瀝的滴答在地上。
他這才看清那是一隻彩繪紙紮的鴨子,喙像刀尖一樣鋒利,轉頭又朝他眼睛扎來。祁景從後面揪住它兩隻膀子,硬生生把它扯開,那鴨子一邊嘎嘎叫一邊掙扎,祁景沒抓住讓它飛了,再看手上,全是細細密密的傷痕。
轉眼間,庭院裡已全是作為祭品的牲畜,馬驢牛羊,雞鴨豬狗,嘶聲不斷,或喑或鳴,尥蹶刨地,抖擻翎羽,雄赳赳氣昂昂,橫衝直撞,將這一處攪得天翻地覆。
眼看著一隻豬被五花大綁後又硬生生沖了出去,帶著周炙狼狽得滿場跑,吳敖臉都白了:「這些畜生不僅『活』了,還……」
「還刀槍不入!」祁景接道,將一隻朝它啄來的雞震開,罵了一句,「這算什麼,祠堂奇妙夜?」
這些畜生的攻擊性極強,幾個原本就三五成群的人更難團結在一起,被衝散到了各個地方,豬狗在迎客的廳堂里肆意進出,看起來像一個荒謬的笑話。
余老四全身筋肉暴起,被一隻陶泥塑的豬頂到了牆角,吳優被狗一口咬在了腿上,仍在纏鬥,周炙的牽絲術也困不住亂飛的雞鴨,越發顯得捉襟見肘。
嘭的一聲,白淨一槍崩飛了一隻鴨子,對另一頭被隔開的江隱道:「各自保平安吧!」
江隱此時正面對著一隻朝它疾馳而來的小矮馬,祁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大喊道:「小心!」
江隱伏低身子,在馬衝過來的時候一把抱住了馬脖子,整個身子被甩的像只風箏,眼看著小矮馬帶著江隱衝進了屋裡,祁景想都沒想就跟了上去。
他瘋跑著抓住了馬尾巴,用吃奶的力氣往後扯,馬蹄蹭在地上,硬生生剎住了車,江隱終於跨上了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