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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8:26:38 作者: 尾文字魚
周伊伸出手來:「但早上醒來,我發現手裡攥著這個東西,應該就是他昨天塞給我的。」
躺在她掌心的是一個小瓷瓶,上面有個紅綢子包著的軟木塞,特別像古代那種鶴頂紅。
瞿清白急道:「這裡面是什麼?」
「什麼也沒有。」
周伊的臉上出現些迷茫:「這就是我不明白的地方了,如果白哥哥給了我什麼東西,怎麼會什麼都沒有?」
他們傳看了一圈,終於確定這只是個最普通的小瓷瓶,本身毫無特別之處。
祁景猜測著:「不論如何,如果白月明真的說了這句話,意味著除夕當天是最有希望救出他的時候。」
陳厝道:「可是那時候我們要進祠堂,怎麼救?」
周伊說:「我不用去,可以留在這裡。」
江隱道:「你不能一個人。」他看了一圈,問陳厝,「你能留下嗎?」
陳厝愣了下:「可以是可以……」他想起了上次狼狽不堪的經歷,點點頭,「有我這個技能在,確實會安全一些。」
吳敖皺眉道:「你們不覺得有點詭異嗎?白月明是怎麼出現在這麼多地方的?」
「這一個晚上,他出現了三次,第一次在我們房間外,第二次在走廊里,第三次是周伊那裡,照這麼看,他根本沒被困住才對吧。」
這確實是一個疑點,白月明行動如此自如,為什麼還要人救呢?
但吳優的那一巴掌又明晃晃的昭示著他被虐待的事實,被拉扯著的白月明看上去那麼孱弱無助,令人心生憐憫。
瞿清白愣頭愣腦的說:「難道他有分身術?」
祁景:「分身術會這麼真?」
「或者,在外面飄蕩的是他魂魄的一部分,就和雲台山那時一樣……」
陳厝頭都要大了,用力揉了揉頭髮:「算了,不管有什麼蹊蹺,總要去看看才知道!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我和伊伊跟你們分頭行動。」
周伊道:「可是,你要怎麼留下來?」
瞿清白說:「得找個藉口。」
祁景:「裝病吧,親測有用。」
吳敖:「信不信就算你只剩一口氣了,三爺能把你從床上拎下去?他可不會管你死活。」
七嘴八舌的出著主意,最後也沒定下來,祁景說去看看祠堂,這才平息下來。
祠堂離江家不算遠,卻格外荒涼,一個和昨天夜裡看到的一樣的緩坡,走上去,沒兩步就看到了一圈界樁一樣的木頭深深夯在地里,再邁步就不能了。
遠遠望去,祠堂看起來沒什麼排面,就和一個小廟庵差不多大,門用鐵欄杆密密實實的封死了,發黃的匾額寫著江氏宗祠四個大字。
周圍只有蔫頭耷腦的荒草,沒一丁點新鮮顏色。
進是進不去了,也不想回江家,去街上又要被悄悄盯著,他們索性在緩坡上坐下,冬日裡出來了難得的太陽,照的人暖洋洋的。
吳敖頭枕著雙手躺在地上,長出了一口氣。
祁景盤點著現今的問題:「江逾黛到底要幹什麼?鎮上的人怎麼辦?吳璇璣為什麼要關住白月明?樓里有什麼東西,人都是怎麼死的?那個小孩是誰,為什麼……」會知道江隱的過去?
陳厝趕緊求饒:「別說了兄弟,你現在就像唐僧念經,你再念我就去世了。」
祁景不說話了。
微風拂過荒野,灰撲撲的天空擺脫了雲霧的遮蔽,露出了湛藍的本色。周圍荒無人煙,小鎮與世隔絕,好像天地間只剩下他們幾個,孑然一身,孤軍奮戰。
危機來臨前最後的安寧,讓他們拋棄了那些解不開的謎團,鬆懈的聊起天來。
「快過年了。」周伊說,「這還是我第一次在家以外的地方過年。」
瞿清白說:「我也是。以前在家,過年都做大鍋飯,師兄弟都來一起包餃子,還要上交今年的功德冊,該罵的罵過了該打的打過了,心裡一樁大事放下,就能開開心心的過年了。我總是被訓的最慘的一個,這時候他們就護著我……可是吃過年夜飯,該放炮仗了,他們又欺負我膽小,經常在我耳邊嚇我……」
他越說越蔫:「……我想家了。」
陳厝拍了拍他的頭,力道很輕柔:「人家女孩子都沒說什麼呢,你倒先難受上了。」
他有點出神:「要是在家,原本計劃出去旅行的,我媽想了好久了。他倆都商量好了,馬爾地夫就不錯……」
吳敖枕著胳膊,揪著草根:「過年也沒什麼意思。餵鳥,練功,餵鳥,練功,餵鳥……一個年過下來,鳥吃的比人還肥。」
祁景想了想,他的大忙人爸媽過年總會回家的,雖然沒多久,不過祁老爺那幾天總是格外高興。然後自然是四處逛逛,上山,逛廟,成群的俗人們以極大的熱情,前仆後繼的搶第一支香,拜神祈福。
廟會可多了,這一個那一個,熱熱鬧鬧。套圈他的準頭很好,射擊啊扔硬幣也都不錯。韭菜雞蛋的餃子他一直不喜歡,冰糖葫蘆吃的牙酸,蝦片奶糖柿餅油果子,都膩歪的不願再動。
他看了看江隱,想到了夢裡那樣的五光十色,他會怎麼過呢?
瞿清白果然興沖沖的問:「江隱,你過年時都做什麼?」
周伊舉手搶答:「他和我一起,扎燈籠,沾糖棍,烤地瓜,敬灶王爺,大年初一給五爺拜年敬茶,白哥哥就教我們寫春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