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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8:26:38 作者: 尾文字魚
    他們兩人都面色如常,吳優向上位的江逾黛和吳璇璣告了個罪,便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了,吳敖也加入了年輕人的行列。

    瞿清白悄悄問:「他和你說了什麼?」

    「問我和你們去了哪裡。」

    「……你怎麼答的?」

    「實話實說。」

    半晌沒得到回應,吳敖看了一眼瞿清白那副白痴臉,突然覺得很無奈:「還能怎麼說?撒謊啊!你是不是傻——」

    他泄憤般的用筷子戳著米飯,不經意接觸到吳璇璣的目光才老實了許多。

    周伊在他旁邊也輕舒了口氣:「還好還好,我以為你說真的。」

    ……這倆人還真是一樣白痴。吳敖頓了頓,又小聲道:「他還說……讓我盯著你們,有什麼事和他說。」

    他旁邊兩人沉默了一下。就在這時,江逾黛看所有人吃的差不多了,放下了筷子,輕輕咳嗽了一聲。

    「各位,我有一件不幸的事情要宣布。」他直接了當的說,「魏丘被發現死在了走廊,他的死法和李魘一樣。」

    陳厝喉頭一梗,隨後強烈的嘔吐欲翻湧了上來,他知道魏丘是怎麼死的,是被吳優捅死的!李魘那種爛泥般的死法,除了事後刻意做出來的偽裝之外不會有其他。

    他深深的埋下頭,不想讓別人看出他眼中的動搖。

    白淨道:「看來這幾次都是一人所為。」

    江逾黛點了點頭:「現在還無法查清是誰做的,這棟樓里也並不安全,我的意見還是大家都待在自己屋裡,鎖好了門,每個人的房門上都施有防護咒,只要不出門就不會有危險。」

    美其名曰防護,其實就是畫地為牢吧。

    陳厝質疑道:「李魘不也是在自己房間裡被殺的?」

    江逾黛道:「這個……我想,他是因為什麼打開了房門吧。」

    白淨道:「我查看過了,那天晚上他的房門是敞開的,並沒有被撞擊過的痕跡。」

    周炙道:「那門人是因為夜間巡視樓內遇害的,魏丘是在走廊里……只要你們老老實實待在房間裡,就不會出事。」

    周伊在圓桌的對面看著自己的姐姐,從未覺得她這麼陌生過。她有話說不出口,姐妹之間如隔天塹,在周炙望過來的時候,只能乖巧的笑一笑。

    周伊抿了抿唇:「可是……我有點害怕。萬一,那不知是人是鬼的東西撞門呢?五爺,姐姐,我想和江哥哥待在一起。」

    周炙訝異的笑了:「多大了,怎麼還這麼粘人?你要是怕,那就來和姐姐睡吧,和江哥哥一起像什麼話。」

    周伊不說話了。她在桌底暗中掐了瞿清白一把。

    瞿清白啊的一聲,鬼使神差的弄懂了她的意思:「我……我也害怕!我要他們待在一起!」他指指祁景幾人,「就我們幾個,我們幾個沒人疼,又都是男的,一起睡沒關係吧?」

    祁景也道:「我也覺得這樣不錯,要是有危險,也可以一起應對。」

    江隱也輕輕點了下頭。

    白淨狹長的鳳眼慢慢掃過他們年輕的臉龐,不知在想什麼。他笑看了一眼江逾黛,拿他們沒辦法似的:「你覺得如何?」

    江逾黛微微笑著:「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們確定要待在一起嗎?」

    「害人的不僅可能是鬼,也可能是人,有時候,人比鬼更可怕。」

    陳厝心裡一跳,隨後又想,這病秧子又在亂唬人,這種時候還挑撥離間,真不是什麼好東西。

    一起睡的事就這麼草率的決定下來了。

    吳優道:「吳敖,你呢?」

    吳敖好像收斂了所有刺蝟似的莽氣,低頭道:「我聽大哥的。」

    吳優笑了:「我晚上也想好好休息,你就和朋友們待在一起吧。」

    飯後,江逾黛與白淨閒步至議事堂後,一坐簡易的梯子高高通向屋頂,衝出層疊的瓦片,頂端沐浴著月光。

    江逾黛道:「你們不是想看看嗎,上去吧。」

    幾人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一個接一個爬了上去,腳在沾滿了霜的青石板上打著滑,江逾黛並沒有跟上去,只是望著他們,仿佛看相約一起去看星星的小孩。

    祁景一上去,臉頰就被鋪面而來的冷氣凍得冰涼,議事堂後竟有這樣好的視野,能懸於飄渺的霧氣之上,將整座小鎮俯瞰在眼底。

    雖然仍是朦朦朧朧的不清楚,但街上的人影更加清晰起來,夜裡反而有種白天沒有的熱鬧,讓他們恍然以為自己回到了那次百鬼夜行。

    人影拖著頹喪的步伐在街巷間遊蕩,撞翻了無數擺在街邊的柴火竹竿,抬起頭來,是一張在霧氣種顯得更加可怖的,腐爛的辨不出面目來的臉。

    瞿清白吸了口涼氣:「那,那是……」

    「活死人。」

    江逾黛在下面接道。

    「現在可以下來了吧?」他苦笑了下,「這就是為什麼我晚上不讓你們出去,為什麼要封樓的原因了。我們這個小鎮,已經被活死人占據了,這是江家的詛咒,遠比讓我死可怕得多。」

    他們晚上睡得地方是個大屋子,很寬敞,布置的像道場的地面,足夠睡下五個打地鋪的大男人。吳優將他們送了過來,交代了幾句套話,就關上了門。

    屋內沉默了一會,直到腳步聲完全遠去,陳厝從被子裡抬起頭,對著捲成一條的被子噓聲說:「喂,他怎麼會讓你也一起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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