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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8:26:38 作者: 尾文字魚
吳敖的臉頰緊繃出一種固執的倔強:「有些人當殺便殺,婦人之仁只會害人害己!我從小就是被這麼教的!」
陳厝怒道:「你說的是什麼話!」他一頓,又冷笑道:「我竟忘了咱們第一次見面,你就把一顆人頭丟到我們面前的事了,你自然是不會有婦人之仁的。」
吳敖道:「那是活死人!」
祁景攔住劍拔弩張的兩個人,他從陳厝緊握的手中抽出木牌,遞給了江隱:「你看看這上面是什麼東西。」
江隱仔細看了半晌,蹲下來在沙地上用茅草比劃了兩下,慢慢道:「還不能確定,但很像一種禁錮符。」
祁景道:「禁錮符是……」
「就是畫地為牢那種。」江隱說,「這種符可以根據畫符者功力大小,圈出一定空間,但一般是用來對付鬼的。」
幾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陳厝和吳敖停下了口角,他們圍在一起看了看,瞿清白下了定論:「這是個禁錮符沒錯,而且威力還不小。不過為什麼會被畫在門牌上……」
他猛地明白過來:「就是這東西讓我們每天晚上不能自由出入的!」
陳厝慢慢推測著:「魏丘發現了這個東西……然後,吳優就把他殺了?」也不至於啊。
無法再推斷下去,他們只得紛紛起身,心頭都被一股巨大的茫然無措侵襲著。陳厝想到了什麼,忽然對吳敖說:「今天發生的一切,都不能告訴你的好大哥,你知道吧?」
他的臉上呈現出少有的冷峻,有種淡淡的壓迫感,吳敖臉色不太好看,最後還是一聲沒吭。
周伊輕輕道:「其實……我也一樣。我不會和姐姐,不會和五爺說的。」
她想起了魏丘直直瞪著的,如同渴水的魚一般的眼睛:「他死前,和我們說小心姓白的……我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但這裡,已經沒有可以信任的人了。」
周伊的聲音很小,卻像一塊重石一樣壓在了他們心上,江隱忽然停下了腳步,說:「把外套還給陳厝吧。」
周伊愣了一下,陳厝忙說:「不用不用,我不冷。」
江隱把外套脫了下來,搖頭道:「她和你並不熟,突然表現的這麼親近,你不怕他們懷疑?」
陳厝這才明白過來,周伊便借著遮掩,換上了江隱的外套。
熟悉的氣味包裹了她,周伊眼眶一熱,剛才還一直顫抖冰冷的心好像終於慢慢平靜了下來,江隱幫她整了整外套的領子,周伊看到了他低垂的眼眸里的自己,惶恐不安,蒼白瘦弱的。
「別怕。」他低低的說。
周伊的眼淚在眼眶裡打了個轉卻沒掉下來,用力的點了點頭。
他們往江家走去,江隱看都沒看祁景一眼,就說:「我不穿。」
祁景身上拉鏈的手又放了下來,江隱對他拿捏的如此之准,好像他的心思就像一副解剖圖一樣被看穿了,他滿心憤懣氣惱,卻也無可奈何。
但現在顯然不是矯情這些小事的時候,他只能悶悶的走著,不一會就回到了江家。
進大門之前,祁景忽然感覺背上一刺,好像神經被輕輕撥動了一下,李團結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有人在跟著你們。」
他回過頭去,路上空無一人。
祁景:「是什麼樣的人?」
李團結又打著哈哈:「沒看清。」
祁景也沒指望他能幹什麼,他看李團結就像看一隻吸血鬼和寄生蟲,索性也不再說話,剛踏進院子,就被站在大門處的人嚇得臉色驟變。
不光是他,其他人的臉色也不太好看,周伊和陳厝的尤甚。
吳優笑了下:「怎麼一個個見到我都跟見到鬼似的?我是來通知你們今天再議事堂用晚飯,出了點事情,江家主要宣布。」
他們都知道「那點事情」是什麼事了。
吳優的目光看向周伊,他有點過分的敏銳:「小小姐,這件外套是…………」
江隱道:「是我的。」
周伊笑了下:「天太冷了,我就讓江哥哥把外套姐給我穿了。」他們身上的水汽已經消失無蹤,吳優一時看不出什麼端倪。
「都進去吧,五爺和江家主都在裡面等著呢。」
瞿清白忍不住問了句:「吳三爺呢?」
吳優道:「還在陪白少爺,晚飯也在上面吃了。」
還真是寸步不離啊。
擦肩而過的瞬間,周伊臉上的笑已消失不見,幾人剛鬆了口氣,吳優卻忽然道:「小敖,你留下一下。」
吳敖停住了步子,像個木偶一樣僵硬的站在了原地。
在這一瞬,所有人都僵了一下,在他們這邊詭異的凝滯還沒有引起吳優注意的時候,陳厝就大大咧咧的搭住祁景的肩膀:「那我們就先去吃飯了,吳敖你快點啊。」
他們頭也不回的走了,帶著一貫的插科打諢的玩笑。吳敖仰頭望著吳優:「大哥,你要和我說什麼?」
第183章 第一百八十三夜
偌大的圓桌圍坐著一圈人,菜色難得豐盛了一些。祁景一邊吃一邊和陳厝說著什麼,幾個少年人之間的氛圍自然而閒適。
只有他們自己知道胸口那種壓抑窒息的感覺,仿佛在水面之下浮浮沉沉。吳敖怎麼樣了?吳優會和他說什麼,會讓他做什麼?
啪嗒一聲,周伊的筷子掉在了地上,江隱幫她撿了起來。剛抬起頭,吳優就走進來了,後面跟著吳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