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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8:26:38 作者: 尾文字魚
    「喝——」

    一聲細微的抽氣驚醒了他們,魏丘渙散的眼珠在胡亂移動,周伊驚喜道:「他還活著!」

    她撲上去,用力的按住了魏丘像泉水一樣涌著血的傷口,卻絕望的感覺到那具身體越來越冰冷。

    陳厝蹲在旁邊,忽然感覺一隻手拽上了他的衣角,瀕死的人像是要抓住生的希望那樣用力的拽著他,魏丘從滿是血的喉嚨里發出一聲模糊不清的嘶鳴。

    「小心,小心姓白的……」

    那隻手的力氣忽然鬆了,他死了。

    周伊鬆開了止血的手,茫然無措間,忽然碰到了什麼硬硬的東西,她撿起來一看,是一個小小的門牌,本應該掛在門上,不知為什麼掉在了地上。

    門牌翻過去,背面浸滿了血,血下面有紅彤彤的字跡。

    陳厝用力扶起她,雖然他自己也手腳虛軟無力:「咱們該走了。」

    他脫下外套,把周伊沾滿血的手包住,又看了一眼現場,確定沒什麼痕跡了,才快速沿著走廊的另一邊下了樓。

    受到了這麼大的驚嚇,他們再沒有心情去找白月明,當務之急是把染血的衣服換下洗淨,陳厝和周伊直奔小河邊,幾乎是一路跌跌撞撞的跑了過去,在冰冷刺骨的河水裡用力的洗著自己的手。

    心跳仍舊劇烈的撞擊著胸膛,身體一陣陣打著冷顫,陳厝仍然不敢相信就在剛剛,他們面前上演了一樁謀殺。

    周伊的聲音顫抖的如風中燭火:「你說……是我們害死了他嗎?」

    陳厝晃神了一瞬,隨後搖頭道:「把那牌子給我看看。」

    周伊將木牌在河水中涮了一下,遞給了他。

    血被沖刷掉後,可以看見木牌正面的字已經不慎清晰了,背面卻刻著一串鮮紅的符咒。

    陳厝看不太懂,把木牌收入了懷裡。他強作鎮定,深吸了口氣道:「伊伊,聽好了,咱麼現在就當一切沒發生過,去找江隱他們,晚上一起回去,絕不能露出絲毫異樣。」

    不然,魏丘或許就是他們的結局。

    第182章 第一百八十二夜

    另一邊,幾人仍舊在纏著那煩人的小鬼問話,沒人知道陳厝和周伊剛剛經歷了什麼。

    安子說出了那句詭異的話後就一直不停的嗬嗬笑,好像自己說了什麼極妙的玩笑一樣,吳敖詭異的看了他幾眼:「這小子不會在耍我們吧?」

    「我死了,我死了!」安子又大聲的叫了起來。

    「好好好,你死了,我們都死了,行了吧。」吳敖煩心的說,「別問這小鬼頭了,反正什麼也問不出來。」

    瞿清白道:「那扎羊角辮的小孩到底是什麼人?她好像刻意把我們引過來一樣。」

    線索又中斷在了這裡,他們一籌莫展。

    安子抬頭看看他們皺眉思索的樣子,忽然說:「如果,如果你們幫我找到小妹妹的話,我就……給你們看好玩的東西!」

    祁景來了興趣:「什麼好玩的東西?」

    安子又開始手舞足蹈,比劃著名劈砍:「好多人,好多人——噗呲,卡普,哐哐哐……在夜裡,可熱鬧啦!」

    幾人對視了一眼,祁景道:「活死人?」

    瞿清白低頭點了點安子的小臉蛋,有些疑惑的說:「你說的是真的,帶我們去看?你膽子這麼大?」

    吳敖道:「你媽呢,不管你?」

    安子稚嫩的臉上浮現了神秘的微笑,搖頭不語。

    吳敖說:「這小鬼頭一會精一會傻的,也不知道幾句真幾句假。」

    江隱沉默良久,終於開口:「就算他願意帶我們去看,我們也得先從那棟樓里出來。」

    祁景看了他一眼,喝過血後,他的臉色好看了不少。他摸了摸腕上的同心鐲,心想昨晚做的那個夢,也不知道江隱看沒看到,看到了會怎麼想?

    他不知道江隱曾在鬼門關里接受齊流木的殘魂,兩人都心虛著,以為那段夢是自己的回憶,是以誰也沒有主動提起。

    正說著,瞿清白忽然眼前一亮,沖遠處招了招手:「陳厝!伊伊!」

    遠處,兩個人影正緩慢的走過來,並沒有探聽到了什麼很興奮的樣子,反而步履蹣跚,走不動了一般。

    走近了,瞿清白才發現他們倆身上都濕淋淋的,周伊還穿著陳厝的外套,不禁一愣:「你們倆這是……掉河裡了?」

    周伊疲憊的搖搖頭,感到寒冷般裹緊了外套,她濕淋淋的劉海垂在額前。

    瞿清白不知想到了什麼,眼睛一眯,咬牙切齒:「陳厝,你該不會……」把花花主意打到周伊身上去了吧?

    陳厝低著頭,叫了聲:「小白。」

    只這一聲,瞿清白的臉色就變了,他知道一定出事了。

    江隱將周伊環抱自己的手臂輕輕拉開一點,拿出了一套濕淋淋的團成球的衣服,那上面還有大片的粉紅色的痕跡,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魏丘死了。」周伊低著頭說。

    她看了一眼吳敖,猶豫片刻,還是飛快的把事情說了一遍,幾人臉色都變了,吳敖的尤其不好看。

    沉默中,他咬著牙說:「大哥……他不會隨便殺人。一定有什麼原因。」

    陳厝盯著他:「他那麼輕易的殺了一個活生生的人,你一點也不覺得可怕嗎?等到回去,說不定還會偽裝成那位『不知名」的人做的,再沒人知道魏丘怎麼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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