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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8:26:38 作者: 尾文字魚
他無意識的張開了口,舔了一下那救命的甘霖。
祁景呼吸一窒。
江隱睡夢中微微皺起了眉頭,好像連這時都在抗拒似的,但已經把臉埋進了他的掌心,用力的撕扯,舔咬著那明顯對他來說有點吝嗇的饋贈。
這點疼痛對祁景來說微不足道,反而是舌頭在掌心中滑過的濕濕熱熱的感覺讓他像打擺子一樣發起抖來,渾身卻熱的發燙。
好熱……太熱了……
他的眼睛專注而深暗,沒有光似的,明明是江隱在喝他的血,他的喉結也跟著重重的吞咽了兩下。
惡念一經滋生,便像泅濕了宣紙的墨跡一樣不斷擴大,祁景深吸了口氣,手輕輕收起,攏住了江隱的兩頰,重重的按住了。
幾乎要窒息一般的感覺刺激了江隱的血性,他更加用力的咬著祁景的皮肉,祁景捂著他的嘴,把他拉到懷裡,緊緊的扣住。
兩個人親親密密的,一點間隔都沒有,如果不是順著江隱的下頜淌到枕上的血腥氣,還真像一對熱戀中胡天黑地的情侶。
祁景絕望的想,這誰頂得住啊。
江隱在暗無天光的夢裡掙扎著,他覺得不對勁,但哪裡不對,是——
那種一直伴隨著他的飢餓感,短暫的消失了。
他猛地掙開了眼睛。
要一個人一醒來就接受這樣的狀態確實有點困難,江隱感到有人重重的壓在他身上,像榫卯一樣嚴絲合縫的卡在他的腿間,和他接觸的地方像在發燒。
他急促的喘息著,鼻尖縈繞著甜美的香氣,想叫人名,但被捂著嘴,滿臉濕濕黏黏的,鼻息蒸汽一般熱燙,說不出話來。
祁景的呼吸也很急促,他們貼合的那麼緊,好像兩顆心臟在比賽著失速狂跳,他不用看就知道江隱醒了,他的眼睛一定驚詫的睜大了,絲毫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處於這樣境地。
祁景心想,看起來就像我真要對他做些什麼似的。
老子可是無償獻血,還沒有營養費的那種。也不知道江隱怎麼就那麼軸,他都想問問了,餓死你自己對我有什麼好處?
紛繁的念頭又兜兜轉轉的回來,祁景想,做些什麼。
做……
有那麼一霎那,整個大腦忽然為這個沒有來由也沒有去處的想法顫抖了。
只要一偏頭,他的唇就能碰到江隱溫熱的頸項,那具看起來瘦弱卻有力的身體就在他身下,沒有任何反應,好像也無措般的微微發著抖。
祁景不由自主的,又更近的貼緊了他。
江隱忽然彈動了一下,被他捂住的口發出一聲悶悶的哼,祁景脊背一麻,像過了電一樣,骨頭都酥了半邊。
江隱忽然掙扎了起來,他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是貼的太近,他頂到江隱了。
腿跟貼著腿跟,灼熱的硬度讓人無法忽視,這樣血氣方剛的年紀,又是晨起,沒點反應才不正常。
祁景的手鬆了,江隱終於把臉掰了過去,因為長時間的呼吸困難劇烈咳嗽了起來。
殘留的血跡在他臉上抹開,好像臉譜劣質的油彩,又好像他咳出的血沫,看起來有點恐怖。
祁景終於因為他的咳嗽驚醒了,好像他自己剛才也做了場夢一樣,那點暗色從他眼底褪去了。
他跪坐起來,手忙腳亂的拍著江隱的背:「沒事吧,沒事吧?」
他一邊拍,一邊幫江隱擦嘴角的血,因為這一通折騰,不僅衣衫不整,臉也弄的亂七八糟的。
他才擦兩下,江隱就用力別過了頭去,自己用袖子重重的擦著,看都不看他一眼。
祁景反應過來,臉上的熱度也起來了,他用力攥了下隱隱刺痛的手,指尖好像還停留著唇瓣柔軟的觸感。
他難得磕巴的連不上話:「我……我不是故意的……因為早上,所以……所以忍不住……」
「這也說明我很健康,這個年紀,你也知道,如果沒有問題,肯定會……」
在他快要接不下去的時候,江隱終於開口打斷:「你剛才只是想讓我喝你的血,沒別的。」
但越這樣說,越顯得欲蓋彌彰。
這種詭異又曖昧的氛圍不停擴大,連祁景都感到了不自在,他忍不住去覷江隱,剛才太慌張了,他都忘記看了……江隱有沒有反應?
那麼摟摟抱抱好一陣子,又餓又渴,又有他這麼大一個誘惑在,不管是哪方面的欲望吧,怎麼可能一點感覺也沒有?
可江隱蹲著,他看不清。
祁景看他小貓擦臉一樣用袖子不停的抹,抹了好半天,臉都像要蹭掉塊皮了,忽然明白了——
江隱也在尷尬。
所以他才不說話,不看他,因為他也不知道怎麼辦好。
祁景幾乎捨不得他這麼尷尬了,他猛地站起來:「……我去給你弄點水洗臉。」
他逃一樣衝出了門去,好像不知道水房在哪了一樣,兜了兩圈,又停下來,重重的吐了口氣。
祁景用力的抓了下頭髮,他胸口好像有千萬種感覺匯集在一起,真是太難受了,好像高興的要笑,又好像發愁的要哭,好像興奮的可以一往無前,又好像絕望的束手無策。
江隱,江隱。
「啊……」他終於蹲下來,抱著頭髮出了一聲胸腔共鳴的,長長的嘆息。
忽然,遠處傳來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陳厝的聲音遠遠的傳來:「我記得祁景應該是住在三樓,我問了,江隱也在,但是在大東邊,我們先去找祁景,再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