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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8:26:38 作者: 尾文字魚
    白淨點頭道:「我們知道了。」

    兩個門人道:「還有一事,江家的規矩是每到天黑就關閉大門,不再允許人出入,希望各位也能遵守。」

    瞿清白好奇道:「這是為什麼?」

    門人道:「據說是因為當年建宅時就建在窮奇墓之上,夜裡陰氣重,門窗緊閉有利於鎖陰聚氣,讓窮奇的神魂被牢牢鎖在大宅中。」

    祁景有點想笑,窮奇豈是這樣就能鎖得住的?要是能鎖得住,現在也不會有他身體裡這個李團結了。

    因為房間充足,他們都是一人一間,祁景有意選離江隱近的,之前他倆總是一起,這次江隱卻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祁景連叫住都來不及。

    說起來,他從進到這裡來之後,話就出奇的少,這人本來話就不多,這下更是一句都說不上了。

    陳厝和他一起看著那背影,深感同情的拍拍他的肩:「要不你和我一起住?讓哥哥用新鮮的肉體安慰一下你脆弱的少男心。」

    祁景推了他一把:「去你的吧。」

    他落寞的走開,隨意選了一間。

    不規則的磚塊凸起來,讓他這一間斜斜傾出牆外,拉開木窗,正能看到對面一處窗戶,屋檐幾乎頭挨頭的搭在一起,中間隔著的樹枝好似伸手就能觸到。

    這樣近的距離,似乎只要手腳靈活一些,攀著樹跳過去也能夠。

    祁景回去坐了一會,鼻尖都是木頭在潮濕中發霉的味道,只能再將窗戶打開通風,正好撞見對面也把窗戶打開了,江隱的臉在木棱格側像一副水墨畫。

    兩人的眼光隔著紛亂的枝丫對上,祁景恍惚間覺得自己聞到了桂花的清香。

    第161章 第一百六十一夜

    兩人在枯瘦枝杈的掩映下對視了一會,祁景的心跳的有點快:「江隱。」

    他叫了一聲,江隱沒有回答,估計也知道他只是叫叫,沒什麼別的意思。可這話語中的意味,就是他再怎麼忽視,也忍不住牙根一酸。

    他沒有關上窗戶,停頓了一會,問道:「你覺得江逾黛此人怎麼樣?」

    祁景一愣,這才從那種飄飄然的狀態里落了地,略微思考了一下:「看起來是個性格柔弱,沒有主見的病秧子。但真實如何,我也不確定。」

    他又問:「你覺得他有問題?」

    江隱道:「我只是覺得這裡處處都透著怪異。」

    「江逾黛說這裡與世隔絕是因為河的緣故,可這裡的環境卻好像還停留在十年前一樣,人更是如同未開化一般。如果只是單純的疏於俗物,真的可能到這個地步嗎?」

    祁景道:「你是說,這裡的落後是人為造成的?」

    「若非有意,就是還有其他原因。」

    他這麼一說,祁景也察覺出些不對:「雖然江逾黛是那個樣子,這鎮上的人卻一看到我們就要去江家主,可見這人在他們心中還有些威望,似乎也不是看起來那麼草包。」

    江隱點了點頭:「現在也只能靜觀其變了。」

    折騰了一通,天色已經暗了,祁景一夜沒睡,已經有點犯困了。晚飯是門人敲開門送的,說是江家主身子不適先睡下了,明天再招待他們。

    晚飯清湯寡水的,祁景也不挑食的都吃下了,飯後他習慣性的拿出手機想給陳厝發個消息,卻發現果然這裡如江逾黛說的一般什麼信號的都沒有,只能用最笨的方法自己出了門找人。

    走廊空蕩蕩的,木頭橫樑間黑黢黢的怕人,天色已晚,夕陽從側面的窗格透出些氣數已盡的黯淡白光。

    這裡的門長的幾乎一模一樣,祁景不好一間間敲,只能輕聲喊著陳厝的名字,有點後悔當初分房的時候沒問清楚。

    走廊很長,他走了一會,光線越來越暗,等太陽完全落下了山,前面出現了一扇敞開的房門。

    他第一反應就是陳厝,剛要快步上前,卻看到了對面灰撲撲的白牆上映出房裡的一個影子。

    那影子極為怪異扭曲,像一個人,卻不是一個人能做出的姿態。黑影蜷縮著越來越小,上邊有什麼東西支棱的長了出來,好像一株種子的幼苗頂破了泥土。

    祁景甚至聽到了陣陣嘶啞的嗚咽,像被堵住了似的在寂靜中涌動,直到一聲刺耳的慘叫劃破耳膜,他一個激靈,猛地清醒了過來。

    他疾奔過去,剛要衝進門去,卻撞在了一個結實的胸膛上。

    吳優走了出來:「怎麼了?」

    祁景看著他,驚魂未定,眼睛從他臉上移到他肩膀上的貓頭鷹。那張雪白的臉正歪著頭看他,他說:「剛才那個叫聲,是,是……」

    吳優恍然笑道:「哦,是它發出來的。」

    他抱歉的說:「嚇到你了吧,聖鷹有點任性,我又不好管教,我記得上次也抓傷你了,真是對不起。」

    祁景道:「沒事。」他的眼睛還是黏在貓頭鷹臉上下不來,這小東西長的也太別致了,怎麼看怎麼像人,對視久一點就讓人渾身發毛。

    吳優道:「還有什麼事嗎?」

    祁景搖搖頭。

    「那我先休息了。」他剛要關門,又想起了什麼,「對了,明早江家主請我們到議事堂去,別忘了。」

    祁景還想問議事堂在哪,門已經關上了。吳優的臉消失在了門縫後,順便帶走了最後一抹光。

    祁景摸了摸胳膊,上面已經起了一片雞皮疙瘩,他越來越覺得這裡哪哪都透著怪異,連吳家人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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