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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8:26:38 作者: 尾文字魚
余老四順著他的目光看見江隱,臉上立刻彆扭起來了:「你還能不能有點出息,他?哼,他算什麼。」話到最後聲又小下去了。
祁景聽了就不樂意:「江隱怎麼了?江隱哪不好,你倒說了讓我聽聽。」
余老四譏諷道:「哪都好,就是一點不好,喜歡偷東西。」
祁景明白過來了,敢情這傢伙還在糾結江隱學了他們余家功夫的事了。那強化肌肉力量的方法,據說是余家的家傳絕學。
「江隱說了,他沒有偷,他就是看了兩遍,就學會了。」
余老四道:「你信他?哪有人看了兩遍就學會的!我們余家功夫又不是什麼繡花枕頭假模假式的,那內外兼修的法子,怎麼可能看兩眼就學會了?就是齊流木也沒什麼神。」
祁景說:「江隱是什麼人?你做不到,不代表他做不到。」
余老四不屑道:「真是情人眼裡出西施,你以為他又是什麼風光霽月萬中無一的好人?我告訴你,這人早在白家的時候,風評就極差。」
祁景聽不得他這麼說江隱:「你胡咧咧什麼呢?什麼風評不風評的,你當是老鴇子選姑娘呢?」
余老四哼了一聲:「我說的都是實話,風評不好,是因為他邪氣,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無所不用其極,有些行為簡直令人髮指。」
祁景勁也上來了,冷冷道:「干你們這行還要講文明懂禮貌?你刨人家墳的時候怎麼不說呢。」
余老四罕見的沒有生氣,只道:「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有些事能做,有些事打死也不能做。他最受人詬病的事,就是當年金鸞降世的時候,竟以一人之力,毫無理由的屠盡其全族,一隻都沒剩下。」
祁景問:「金鸞是什麼?」
余老四:「打個比方,金鸞就相當於西方傳說中的獨角獸,是非常聖潔美麗的一種生物,比起妖獸來說,更像是仙獸。傳說誰要殺了金鸞,就要背負永生永世的詛咒,江隱居然殺了它全家,你說邪不邪?狠不狠?至今還有人說,就是因為白澤造下的罪孽,才讓四凶重回世間。」
祁景沒有說話。
余老四拍拍他的肩:「諸如這樣的事還有很多,你要不信,可以自己去問江隱,他不會不承認的。」
到了開飯的時候,祁景還在想這事,壓縮餅乾啃的有一搭沒一搭,連陳厝都懟了他一下:「發什麼楞呢?」
祁景看了眼江隱,搖了搖頭。
魏丘拿著瓶二鍋頭路過,陳厝叫住他:「丘哥,還有酒嗎?」
魏丘停下來:「怎麼?」
陳厝促狹的指著祁景:「給這位老兄借酒消消愁。」
魏丘笑嘻嘻的把瓶子在他們鼻子底下轉了一圈,又收回來道:「看你這聲丘哥叫的甜的份上,給你們聞個味,未成年人不能亂喝酒。」
這下祁景也不樂意了:「誰未成年了?」
余老四在旁邊遠遠的聽見了,嗤笑道:「別理他,咸吃蘿蔔淡操心的,小屁孩一個還為別人抱不平呢。殊不知識人不清,被騙的團團轉還——」
祁景一下子站了起來,他平時看著穩重,到底年歲在那裡,事關江隱,更經不得激。
他黑著一張臉:「余老四,你嘴巴放乾淨點,再亂污衊人小心我不客氣!」
余老四哪裡懼他:「怎麼,要和我打一架?」
魏丘也故意跟著欺負他:「年輕人就是火氣旺,看這氣的,像要咬我們一口似的!」
李魘和周炙在白五爺身邊跟著,李魘正給白五爺倒水,看見了只微微冷笑,倒是周炙笑罵了聲:「你們逗他幹什麼?」
祁景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當下就滿面戾氣的往前走,瞿清白和陳厝一邊一個拉著他,活像抱著大腿的兩個拖油瓶。
就在這時,江隱忽然站了起來。
他不動的時候好像誰也看不到他,但他一動,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他走到周炙面前,說了些什麼,周炙面露疑惑之色,還是掏出什麼東西遞給了他。
江隱兩手空空的回來了,祁景仔細一看,卻不是什麼也沒拿,他手指間垂落著細細的銀光,竟然是周炙的武器,一團銀線。
這銀線鋒利無比,用起來就像在表演,周炙憑藉一手「穿針引線」,在業內獲得了「偶戲人」的美稱。
江隱抬頭看了看天,忽然把手一揚,就見那線在深藍色的天空中劃出一道瀲灩的銀光,直往樹影里去了,就聽「撲通」一聲,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
江隱把那東西撿了起來,扔給了余老四。
余老四接住那東西,抓了一手毛,原來是只麻雀,細細的線勒在脖子和腿上,腳一抽一抽的,居然還活著。
他臉色驟變:「你……」
江隱走過他身邊,淡淡道:「晚上加個餐。」
他忽然露的這一手把所有人都震住了,周炙接過他遞迴來的線,臉上的表情也有一絲微妙。
白五爺笑了:「吃飯。」
旁人陸續都散了,余老四悶著頭不知在想什麼,周炙也出著神,李魘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孔寅則又抽上了煙,煙霧後面的眼睛若隱若現。氣氛恢復了暗流涌動的平靜,魏丘卻還在他們身邊轉悠,嘖嘖感嘆:「白澤啊白澤,這一手露的可不算高明。」
瞿清白道:「為什麼?」他還沉浸在對江隱這一招的驚訝和欽佩中,想都沒想就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