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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8:26:38 作者: 尾文字魚
    他看了看那仍舊在打滾的東西,又看了看李團結,一絲驚異從他眼中閃過:「你……」

    李團結道:「這傢伙根本不是混沌,白費我們走了一趟鬼門關。」

    齊流木走過去,就見那趴伏在地上不動的妖獸肚皮一起一伏,好像在虛弱的喘息,不一會,它的身上就冒出一股股煙霧來,一隻四肢如虎,頭臉像鳥,翎羽艷麗的東西就現出了原形。

    它站了起來,瑟瑟發抖的用溫順的眼睛看著齊流木。

    李團結道:「這東西叫莫奇,也就是你們說的食夢貘,擅長製造幻象,剛才那個混沌的模樣,估計是它看什么小人書化出來的。」

    「要殺要收都隨你便,我要回去了。」

    齊流木道:「等等。它一個妖獸,為何要入這鬼門關來?」

    李團結道:「與其關注它為什麼會進來,不如想想它進來了意味著什麼。如果一個小小的莫奇都能在鬼門關里肆意橫行,化作混沌模樣,說明大妖的魂魄早已不在了。」

    齊流木沉吟道:「你是說……四凶確實已經離開陰界了。」

    李團結從鼻孔里哼了聲。

    齊流木道:「既然如此,我們走吧。」

    李團結指著瑟瑟發抖的食夢貘:「你不收了它?這身皮肉毛髮,可是能煉製無數符咒丹藥呢。」

    齊流木說:「它並沒有害村裡的人,剛才也只是愛惡作劇罷了。」

    他對食夢貘說:「你走吧。」

    食夢貘不敢動。

    李團結說:「滾。」

    食夢貘瞬間消失了。

    濃霧也伴隨著它的離開褪去了七七八八,周圍一個個面目青灰,瞪著空洞的眼睛趕路的人也浮現了出來,齊流木按著羅盤的指引,小心避開他們,不一會卻發現幾乎沒有鬼魂在他們附近走動,即使行屍走肉一般,也自發的給他們留出了一個很寬敞的空間。

    他看了旁邊的李團結一眼,默默的,忽然問:「你是人嗎?」

    李團結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沉默片刻,齊流木小聲說:「你要是害人,我就不能容你了。」

    李團結哼道:「好大的口氣。」卻也沒說別的。

    走了一會,眼看鬼門關的大門就在眼前了,齊流木又道:「我從未見過妖獸能化形成人。」

    李團結說:「那是他們太弱。」

    齊流木忍不住拿眼瞥他,好奇藏都藏不住:「我能看看你的化形前的樣子嗎?」

    李團結拿著喬:「我考慮考慮吧。」

    齊流木點點頭:「在我看來,莫奇的功力也不是不高深,為何沒有化形?」

    李團結哼了聲:「蠢東西,靈智不開,再修一千年也是這個樣子。」

    說著,他們就出了鬼門關,那幢牌樓在黎明之初煙消雲散。

    齊流木回頭看著那虛虛的幻影,感嘆道:「鬼界陰森森的,在裡面待著一定不太好受。」

    李團結忽然笑了,他說:「你應該慶幸剛才沒說別的,要不然,你就要永遠留在那裡了。」

    …………

    祁景睜開了眼睛。

    他躺在又硬又涼的地上,幾張擔心的臉在他上方飄來晃去,聚焦了一會他才看清,陳厝拍著他的臉:「……祁景,祁景!他醒了!」

    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腕子上:「沒什麼毛病啊,怎麼睡了這麼久。」

    祁景搖搖頭,坐了起來。他看清楚了周圍,周炙,白五爺,孔寅,魏丘……居然都在。

    江隱呢?

    周炙拍了他一下:「找什麼呢?」她指指他的手,「別攥著人家了,這麼久了,再攥著要僵了。」

    祁景往下一看,自己的另一隻竟然在牢牢握著另一個人的手腕,江隱半蹲在他旁邊,看來已經維持這個姿勢很久了。

    祁景面上一熱,趕緊鬆開,感覺五指都要僵住了,江隱收回手,很明顯被攥出了一圈淤青,也沒說什麼。

    周炙道:「醒了就好,你睡了快一個小時了,我們都說再不醒,就把江隱和你一起塞到後車座,就這麼走算了。」

    祁景問:「你們什麼都沒遇到嗎?」

    周炙疑惑:「遇到什麼?我們坐了多久的車,這晦氣的雨就下了多久,不過現在你一醒,太陽也出來了。」

    祁景和另外幾人對視了一眼,都意識到只有他們幾個穿越了,他甚至還又做了一個夢,估計是和李團結的記憶有關,才能被他看到。

    白五爺走過來:「再休息一會,各自吃點東西,我們就繼續上路,這離江家還有一段呢。」

    眾人點點頭,由那一對叫於曉和於明的姐妹花分發食物,他們也都不講究,就這麼或做或站著吃了。

    祁景原本以為白五爺還得顧及點大佬的排面,誰知道也那麼清水啃麵包的,邊吃,邊隨和的笑著和周炙說話。他轉念一想,畢竟還是做這個的,什麼沒見過,表面再光鮮亮麗,還是吃著苦過來的。

    別說讓他啃麵包,到了墓里,怕是喝泥水都行。

    祁景沒什麼胃口,吃幾口就放下了,再看江隱,已經吃完了要走,他起身想跟上去,懷裡卻忽然掉出了什麼東西。

    他撿起來一看,悚然而驚,竟然是那張全家福照片。

    祁景愣愣的想,他們經歷過的一切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亦或是真假參半,難以分清?

    他晃了晃快要大了的腦袋,向江隱離開的方向走去,繞過了幾個矮矮的只剩殘磚碎娃的平房,就見江隱在前面站著,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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