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頁
2023-09-01 08:26:38 作者: 尾文字魚
江隱說:「這鐘擺上沒有灰。」
祁景猛的反應過來,如果這座鐘真的在多年前就停走了的話,鐘擺上怎麼可能不落上厚厚一層灰呢!
唯一的解釋就是……它從來沒有壞過。
陳厝也反應過來:「你是說雖然它現在看起來壞了,但是在某一刻,就會突然開始走字,然後報時?」
瞿清白抖了一下:「別說了,聽的我背後直發毛。」
江隱點了點頭:「嗯,這種老式鐘擺,一般都會在整點報時,也許是十二點。」
陳厝問:「現在幾點?」
祁景按了下自己的手機,不知是沒電了還是報廢了,沒有反應,其他幾人也一樣。
他想了想,也沒毛病,他們都穿越了,信號這東西總不可能也跟過來吧。
雖然有些奇怪,但是他們也沒時間在這上面糾結,在堂屋裡轉了一圈,一無所獲後,幾人就進了東廂房。
這裡應該是臥室和書房,看起來就比大廳亂多了,模樣新潮的梨花木大床,柔軟的絲綢被單拖到地上,看起來髒兮兮的。
房裡好像爆發過激烈的爭吵,狼藉一片,書散落一地,桌椅板凳七零八落的倒在地上,好像被誰憤恨的大力摔打過一樣。
這裡發生過什麼?
好奇心讓所有人都忘記了來這裡的初衷,瞿清白在垃圾堆里蹲下了,像乞丐一樣隨意翻著,陳厝逛到了衣櫃那邊,一打開就嚯了一聲,轉過身的時候手裡多了一件水色旗袍:「好漂亮的衣服!」
他看了看,又感嘆了一聲:「好漂亮的工藝!能襯得上這件旗袍,這家的女主人一定也非常漂亮。」
祁景隨口道:「廢話,哪個軍閥眼瞎了會娶一個醜八怪一樣的姨太太?」
瞿清白卻突然說:「不對。」
他舉起一張廢紙似的東西,好像是夾在書里的,祁景過去一看,原來是張報紙。只是油墨糊的差不多了,字很難看清。
瞿清白把重點指給他:「看日期。」
「這是一張距今不超過二十年的報紙。」
祁景明白了:「這宅子不止有一個主人。在軍閥和姨太太的時代之後,又有人住進來了。」
他們又翻了一會,所有能看得清的報紙和書刊多載明的日期都是距今約二十年左右,沒有再近的了。
瞿清白道:「看來二十年前住進來的這一家就是它最後的主人了。」
祁景隨手翻著本書,被一個邊角有點硬的東西硌到了。他把書皮扯下來,一張薄薄的,被夾在中間的東西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
是一張照片。
應該是書夠厚,讓照片倖免於難,保存相對完好。祁景撿起來,就見照片上一個穿著旗袍的女人對著鏡頭微微笑著,面目端麗,穿的正是陳厝發現的那條旗袍。
陳厝湊過來,一看就笑了:「我就說吧,是個美人。」
祁景翻過來,就見照片背面寫著:「陸銀霜……攝於一九七零年六月。」
陳厝又犯病了:「名字也這麼美!」
祁景一邊給了他一個鄙視的眼神,一邊仔細端詳著這個女人,白皮膚,薄眼皮,美,是種古典的美。
可他越看,越覺得哪裡不太對,好像……
瞿清白帶著點困惑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這張臉怎麼看著這麼似曾相識啊。」
祁景猛的抬起頭來,沒錯,就是有種詭異的熟悉感,說不清道不明,但總覺得見過似的。
反倒陳厝不以為然:「要是咱們學校有這樣的姑娘,我早就去追了,哪還會等到現在?」
趁祁景和瞿清白還在研究那張照片的時候,他在屋子裡轉了一圈,停在了梳妝檯前。
梳妝檯上的瓶瓶罐罐還算整潔,但是時隔多年,裡面的東西早就乾沒了,引起陳厝注意的是一台老式收音機,打開一看,裡面已經沒有磁帶了。
他剛想走開,耳邊卻忽然聽到了「咔噠」一聲,一陣刺啦刺啦的像蛇吐信子一樣的聲音過後,帶著點噪的聲音忽然響徹了整個屋子:
「……你厭破衣求霞帔太沉迷……你春風得意馬蹄疾,我蓬頭赤足賤如泥,怎不把好花枝供養在高樓里——」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把其他人嚇了一跳,瞿清白氣沖沖的跳起來:「陳厝!你沒事動那個破收音機幹什麼!」
陳厝全身已經僵住了。
「我沒有動過……」
他回過頭,滿面驚恐:「而且,那裡面沒有磁帶。」
這下所有人都僵住了,他們直愣愣的看著那台收音機,聽著它扯著破鑼般的嗓子唱。
就聽一聲怒喝,把祁景都嚇的激靈一下:「賤婦!……你既抱琵琶過別船,我今與你卻無緣,難將覆水收盆內,從此我你隔雲天——」
瞿清白受不了了:「快把這被踩了尾巴的貓叫似的東西關上——」
「——磁。」
一隻手從旁邊伸出來,按下了開關。江隱說:「爛柯山。這齣戲的名字是《爛柯山》。」
祁景這才想起來,江隱還有這項技能,時隔太久,他都快忘了他還幫梁思敏唱過戲了。
陳厝臉都白了:「管他什麼的,咱麼快走吧!這地方好他媽詭異,我覺得我們的……啊呸,靈異體質又要奏效了……」
祁景也同意:「此地不宜久留。」
話一說完,他就見江隱看著前方,像是在出神似的,嘴裡輕念道:「難將覆水收盆內,你我從此隔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