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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8:26:38 作者: 尾文字魚
「我既然身為齊流木的傳人,身上也一定背負著某種詛咒,之前動不動就發狂可能就是詛咒的影響,也許折煞因為這個原因才攻擊了我。」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這麼會扯謊,可是李團結的告誡在他的心中生了根,不要讓江隱知道窮奇的存在,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江隱沒有再問,也沒有再反駁,他沉默著,像是什麼都沒想,又像是在思考什麼高深莫測的東西。
忽然,瞿清白道:「看,前面有房子!終於有個能落腳的地了!」
確實,前面幾座房子影影綽綽,像剪紙一樣貼在半陰不晴的天邊。
他們加快了腳步,等到走近了,才發現這是個小鎮,發灰的青磚零落的蓋在屋檐上,低矮的房子看起來暗不透光,南方潮濕的氣候讓刷黃的木窗框都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紋。
街上甚至還是土路,巷子裡才有青石板彎彎繞繞的延伸進去,隱約能看到以前富庶的痕跡,現在已經沒落了。
一陣風吹過,說不出的冷清寥落。
瞿清白小聲說:「我怎麼覺得這地方這麼不對勁呢?」
陳厝也附和道:「我出生以來頭一回見到這麼破的地方。」
瞿清白趕緊「噓」了一聲:「你聽起來像個不是人間疾苦的富二代,小心遭到社會人的毒打。不過說實話,我從小也是在山裡長大的,也沒見過有地方這麼……簡陋。」他選了個委婉點的詞。
不僅他們,祁景也這麼想,這地方實在太荒涼了。光說他們來這麼久,連個人影都沒見到呢。
他想起了什麼,把頑強的存活下來的手機掏出來:「不知道另兩隊人怎麼樣了,我試著聯繫下吧。」
誰知道一個電話打出去,半天都沒接通,祁景拿下來一看,居然一格信號都沒有。
他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江隱已經背了他半天了,祁景的臉皮也快要被燒穿了,他不好意思再賴下去,咳了聲道:「放我下來吧。」
江隱還沒說話,就聽瞿清白在那邊忽然叫道:「看,有人來了!天,可算有個人了!」
那人走近了,是個穿著髒兮兮的夾襖,帶著袖套,挑著擔子的老大爺,眼睛花花的,不怎麼攏光,聲音也是沙啞的,好像嗓子裡不清爽似的:「糍粑——糍粑——」
江隱並沒有放祁景下來,而是走了過去問:「大爺,我們這有人受傷了。這附近有醫院嗎?」
大爺耳朵好像不太靈光,瞪著眼睛問了一句:「什麼——」
江隱也揚高了聲音回答:「這附近——有醫院——嗎——」
祁景還是第一次聽到他這麼大聲說話,又新鮮,又有點好笑,還有點酸溜溜麻刺刺的,他掩飾般的低下了頭,心裡不知什麼滋味,可是真要命。
大爺終於聽清楚了,一指一個方向:「那——有個診所!」
江隱點點頭:「謝謝。」
他示意陳厝拿個糍粑,騰出一隻手從兜里掏出些錢來塞到了大爺手裡。
等到大爺走遠,陳厝才拿著被朵葉子包著的糍粑,呆呆的搖搖頭:「還診所……這地方到底是有多落後啊。」
瞿清白也有點犯愁:「我看這傷怕都要縫針了,要是診所治不了怎麼辦啊。」
祁景倒是不那麼緊張,他被人背的挺舒服的:「把糍粑給我咬一口。」
陳厝嘿嘿笑了下,遞到他嘴邊讓他吃了,又自己咬了口,嚼吧嚼吧:「有股青草的香味……居然還不錯。」
瞿清白聽的也肚子叫了:「也給我嘗嘗。」
他就著陳厝的手咬了口:「真挺好吃的……江隱,你也吃一點吧?」
這話一出陳厝就想笑了,他們三個狗啃似的東西,他下意識的覺得江隱肯定不能吃,畢竟白澤真人在他心裡的形象已經挺高大的了,雖然也是兄弟,但不是祁景這種能玩笑打鬧的兄弟。
他這麼想著,已經完全忘記幾個月前自己對江隱的評價了。
可偏偏瞿清白還覺得自己挺體貼的:「哦,你要是嫌棄我就掰下來一塊,來,給你——」
他把糍粑就要往江隱嘴邊遞過去,就差沒纏纏綿綿的說聲「啊」了,祁景見勢不對,直接用手擋住了江隱的嘴:「他不吃,你別隨便餵人。」
瞿清白嘿了聲:「你倆是心連心還是怎麼著,你怎麼知道他不吃?」
祁景:「我——」
他倆瞪著的當口,江隱說話了:「不用了,我不餓。先去診所要緊。」
瞿清白聳聳肩,看看剩下那塊,眯著眼塞到了自己嘴裡。
這麼著,他們直奔那個低矮的小房子,到了後才發現是真有個牌子,包著泛黃的布,上面寫著鮮紅的診所兩個字。
門上掛著快白布,一推就吱呀一聲,瞿清白心裡直犯嘀咕,這能行嗎?
進去了,就見簡樸的木頭桌椅擺在房中間,旁邊有個醫院裡隔斷的帘子,一個戴眼鏡的小護士坐在桌子後寫著什麼,聽聲一抬頭:「誰啊?」
陳厝的嘴慣常的甜:「姐姐,我們這有個傷員,你給處理一下唄。」
小護士臉上一紅,咳了聲:「誰是你姐姐?叫同志。」
陳厝一愣,和祁景對視一眼,心說這是什麼新型情趣,還叫同志?
小護士看到江隱背著個人,引過來讓做到床上:「哪裡傷著了,我看看……哎呀!怎麼流了這麼多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