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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8:26:38 作者: 尾文字魚
    「江隱……江隱!」

    他輕輕拍了拍江隱的臉,直到那雙眸子慢慢張開,映出了他的身影。

    江隱啞聲道:「我好像做了一個夢。」

    祁景問:「什麼夢?」

    江隱皺了皺眉頭,他還處在將醒未醒的昏沉中:「一個很黑,很黑的夢,至於什麼內容……我想不起來了。」

    第134章 第一百三十四夜

    此時,霧氣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慢慢散去了。

    陳厝收了觸手,和瞿清白一起上前,搖搖頭道:「最近我們白澤真人真是流年不利,三番兩次的被擄走,祁景你可得看好了。」

    祁景知道他又是嘴賤,懶得理他,把江隱扶起來問:「剛才那個影子是什麼?」

    江隱說:「好像是什麼野獸,我沒太看清,我記得的最後一個畫面就是它把我吞了進去,醒來就看到你們了。」

    祁景想,這個形似野獸的「怪物」會是夢中的那個嗎?或者說,會是混沌嗎?

    從他們進入江西境內開始,種種詭異事件的發生與他的夢境莫名其妙的重合了,那麼他們接下來經歷的事情,會不會也是當時李團結和齊流木經歷過的事情?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

    他的頭和手一樣疼,江隱看他神色不對,目光移到他的手上,看到了從布帶上越滲越深的血。

    祁景的手腕忽然被握住了,江隱問:「這是怎麼搞的?」

    陳厝道:「還不是你那個折煞威力忒大,認了主,外人碰都碰不得,他半個手掌差點沒掉下來。」

    江隱把目光轉回祁景身上,沒有再說話。

    瞿清白道:「這個傷勢拖不得,咱們往前走走,看有沒有人煙,最好附近有什麼醫院……話說回來,這地方怎麼會這麼偏啊?」

    確實如此,在濃霧散去後,他們發現四周都是一望無際的荒野,因為是冬天,土地乾枯皸裂,綠意寥寥,若是孤身一人站在這裡,恐怕要感覺被全世界都拋棄了。

    幾人再次上路,也許今天份的劫難終於被他們度過去了,倒也一路順暢,只是雨後鄉間泥地難走,幾人的鞋子褲腳全都狼藉一片,祁景又失血過多,雖然撒上了些江隱包里的傷藥,還是頭暈目眩,傷處疼的火燒火燎,走的踉踉蹌蹌。

    直到他差點臉朝下跌倒在泥地里,被江隱一把扶住,陳厝才搖頭道:「你這樣不行,再走下去我覺得你都要光榮了,我背你吧。」

    祁景搖了搖頭:「沒事,傷的又不是腿。」

    只是他打心眼裡費解了,這次的傷怎麼會疼成這樣?毫無道理啊。

    陳厝還要說什麼,被江隱阻止了:「不用,我來背他。」

    祁景一下子就愣住了。反應過來,立刻把頭大搖特搖:「不用!」

    那該多丟臉啊!

    陳厝也愣了下,隨後一擼袖子:「沒事沒事,你看我這肌肉,還背不動林妹妹一樣的一個他嗎?」

    江隱搖搖頭:「你發動能力已經消耗很大體力了,何況祁景是因我而傷……我也背得動他。」

    他不管祁景在那邊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直接蹲下了:「上來吧。」

    祁景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一半不好意思一半隱隱期待,糾結了一會,只能過去了。

    陳厝咳了一聲,悄悄在他耳邊說:「上過了人家的後車座,又想上別的了啊。」

    祁景一把推開了他,伏上江隱脊背的時候,臉上燙成一片,心裡還有點擔憂,江隱這小身板禁的住他嗎。

    事實證明他完全多慮了,就算江隱不發動和余老四學的那個筋肉爆衫的能力,以他的體力背一個大男人,也綽綽有餘。

    他們繼續上路,腳下踩的一深一淺,江隱卻把他背的穩穩的,祁景耳邊聽著瞿清白「這天怎麼還這麼亮」的絮絮叨叨,手都不太好意思環過他的脖子。

    江隱走的閒適,一步步的讓人踏實,他把祁景往上託了托,忽然問:「很疼嗎?」

    祁景愣了下才明白他在問什麼,一秒都沒猶豫就裝大尾巴狼:「嗨,這算什麼啊,哪就疼了?我之前差點被炸飛了不也什麼事也沒有……」

    「很疼吧。」江隱肯定道。

    祁景噎了一下。

    他聽到江隱慢慢說:「我每次用折煞扼殺妖邪時,他們都叫的很慘,想來一定是疼的。」

    祁景的心陡然一跳,他忽然感覺出來,江隱話中有話。

    他低聲道:「可我不是妖邪。」

    江隱沉默了一會,說:「祁景,我的折煞沒有認過主。」

    祁景感覺嗓眼被什麼堵住了,他問:「什麼意思?」

    江隱說:「它會傷害的只有一種東西,就是魑魅魍魎,邪穢妖物。」

    祁景的血液都冷了下來,他和江隱靠的這麼近,原本全身都暖洋洋的,現在卻如墜冰窟。

    江隱仍舊一步一個腳印,穩穩的走著,他好像在低頭看腳下的路:「《圖》注中雲『 似虎,蝟毛,有翼,銘曰窮奇之獸。厥形甚丑,馳逐妖邪,莫不奔走。』」

    「剛才救我們的,是窮奇吧。本該魂飛魄散的四凶之一,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第135章 第一百三十五夜

    祁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在短暫又果決的空白後,他選擇了掩飾:「我也不知道。也許江西是齊流木斬殺窮奇的地方,他的殘魂還留在這裡,又或許就和周炙說的一樣,暴雨沖塌了墓的一角,他真的逃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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