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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8:26:38 作者: 尾文字魚
祁景還想再問什麼,忽然想到江隱,回頭一看,那人卻閉著眼睛,好像還在安睡一般。
他鬆了口氣,下了床,剛出屋子,就撞上了一個人。
魏丘大概是在他對面的屋子裡睡的,他睡眼惺忪的打了個招呼:「早啊。你頭疼不疼?——不疼?唉,年輕就是好,我現在這個年紀宿醉醒過來,就跟有人在我睡著的時候給了我一悶棍一樣。」
被聲響驚動,對面房間的門陸續打開,看來這幾個人都是喝大了隨便找個地方睡的。
陳厝也滿臉痛苦的按著頭,扶著門框,活像被誰蹂躪了一樣:「誰在我喝醉的時候打我了?」
余老四好像習慣了如此,把臉一抹:「行了,該出發了。」
祁景回到房間,江隱已經睜開了眼睛。
他說:「可以給我解開了。」
祁景冷著臉,把五花大綁他的繩子解開了,江隱活動了下手腳,跟沒事人似的站了起來,一點僵硬的樣子都沒有:「走吧。」
祁景去洗手間抹了把臉,江隱把他那個黑色的大包一背,兩個人就出了門。
到了樓下,人都已經七七八八湊齊了,白五爺幾個不認識的心腹,周炙和余老四,妖妖調調的李魘,還有被陳厝叫醒的瞿清白,施施然出現的孔寅,什麼妖魔鬼怪都齊全了。
清晨醒來,還頂著宿醉,沒人想多說話,都沉默著把行李往那幾輛越野車上搬,白淨身邊一個瘦小的姑娘搬起來一個大包,祁景幫著扶了一把,才發現這包有多沉,這姑娘身上的肌肉有多硬。
陳厝悄悄懟了懟他:「你信不信,這裡面一打的ak47?」
祁景小聲說:「你以為我們去打殭屍的?大片看多了你。」
他倆還沒說完,魏丘就湊過來笑道:「你別不信,小陳說的還真有道理,你當這裡都是桃木劍那?不帶幾把槍怎麼鎮得住場子。再說,誰說就是用來打鬼的?」他沖他們擠了下眼睛,走開了。
祁景和陳厝面面相覷,半晌,陳厝才道:「不是用來打鬼的,難道用來打人的?」
祁景想了想:「我們是去援助江家的,會發生什麼事誰也不知道。」但是一個奇怪的想法又出現在了他腦海里,如果白淨只是去幫忙,為什麼確定會下墓呢?他的目的到底在窮奇墓,還是江家,又或者兼而有之?
換而言之,那個神龕里的摩羅,他就真的不想要?
其實,不僅白淨想要,魑想要,連江隱,都在為了那個東西搜集畫像磚,只有找到了「鑰匙」,才能打開寶庫的大門。
陳厝沒想那麼多:「也是,墓底下也會有走屍,拿兩把槍准不會錯。」
差不多搬完了,白五爺單獨一輛,余老四開一輛,那個瘦小的姑娘開最後一輛,祁景這才知道她就叫於曉,還有一個和她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姑娘叫於明,瞿清白悄悄說:「白五爺這是從哪找來的一對姐妹花?」
分車的時候,江隱上了另一輛,祁景牙關又咬緊了,看著他的時候,就被周炙叫過去了。
祁景被她鬼鬼祟祟的領到一個地方,到了個能遮住點視線的角落就開始扒他衣服,祁景嚇了一跳,把衣服從她手裡扯出來:「你幹什麼?」
周炙說:「快點的,把外套脫了,袖子擼起來。」
祁景:「你別亂來。」
周炙道:「你被陳厝傳染了吧?滿腦子裝的都是什麼廢料。」她變戲法似的掏出一根憑那粗長程度就能嚇哭小孩的針管,「我是趁這機會抽你兩管血,你也看到了,江隱心疼著呢,我只能背著他壓榨下你這頭奶牛。」
祁景把手臂遞過去,看著她快速的消毒,紅色的血順著針管往上流:「你打算怎麼和他說,紅酒還是葡萄汁?」
周炙說:「這你放心,我自有辦法,把腥味去掉,摻在平時吃的東西里一點,他發現不了。」
祁景哼了聲,見抽滿了又換了另一隻:「我這麼個現成的血包就在旁邊,犯病了就咬一口,多麼方便,我都沒嫌他咬的疼,他倒先嫌我硌牙了。」
周炙的動作頓了一下,從邊上打量著他:「你委屈一點,先忍這幾天,等到了地,有比我更厲害的人來治他。」
祁景一愣:「你說誰?」
周炙故作神秘:「你到了就知道了。」
祁景現在煩透了神秘感,他把袖子擼下來:「愛說不說。」
從北方往南方開,氣溫理應越來越暖,但不知為什麼,外面的天氣灰撲撲的,越來越陰冷,他們開了一天,下了高速,在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歇腳。祁景下車活動了下筋骨,路旁都是作物的秸稈,荒涼的,空曠的田野以地平線為盡頭,遠處的天空灰濛濛的,霧氣越來越重,就像夢中的景象。
他有心想問李團結,但轉念一想,又覺得這廝嘴裡什麼真話也沒有,說了他也不敢信,不如不費那口舌。
根據他們現有的交流來看,齊流木兩人之所以出現在那裡,應該是為了尋找混沌,接二連三的受害者就是這凶獸的預告,沒想到最先挑事的居然是它,而不是窮奇。
正想著,於曉就走過來了,祁景一直分不太清這對姐妹花,好在也沒有什麼叫人的必要,他說了聲謝謝,接過了小姑娘遞過來的水和麵包,就見她把另一份給江隱送了過去。
這份一定是周炙加了料的,祁景裝作喝水的樣子,眼睛斜了老遠,就見江隱把麵包拆開了,送到嘴邊,剛要張口咬,又停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