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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8:26:38 作者: 尾文字魚
祁景不依不撓:「我不怕死,也不怕疼,你要是說明白了,把我全身的血都給你也行,但我一定要知道為什麼!」
他們爭吵的聲音太大,把裡面的人都驚動了,還能站起來的就那麼幾個,孔寅從屋裡出來:「這是怎麼了?」
江隱一推祁景:「把他帶回屋裡!」
祁景被這一下推倒在了孔寅身上,又飛快的站穩了:「你別想又糊弄過去,你說清楚!」
魏丘幫著孔寅拉住了他,滿嘴酒氣還笑嘻嘻的:「這是怎麼了,被瘋狗咬了一口?他是騙你錢還是騙你感情了,這麼激動,說出來我給你們評評理。」
「他……」祁景咬著牙,「他,他和我的事不用你們管,你放開我!」
江隱冷酷道:「喝多了,帶他走!」
祁景被這一句話氣的腦子嗡嗡直響,他想起來上次在酒吧,江隱也是用這個理由搪塞他的,撇的乾乾淨淨,好像倆人從來不認識似的!
他急的直往前躥,可是對孔寅等人來說,他只是個半大小子,這副氣的跳腳的樣子就跟條呲著牙的狗似的,在他們眼裡只余好笑,什麼事自然是聽江隱的。
魏丘跟哄小孩似的:「走了走了,別纏著白澤,他可是大忙人,沒空陪你玩。」
祁景眼睛都紅了:「你他媽的癩皮狗啊,被拽著我!」
眼看江隱越走越遠,他猛地攥緊了拳頭,一種無法形容的怪力從他身上爆發出來,魏丘就感覺和他手臂貼著的地方像被人打了一重拳一樣劇痛,他和孔寅一起被震開,連退了好幾步。
李團結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冷靜一下!你想要暴露我的存在嗎?」
祁景充耳不聞,他剛想跑過去,卻見遠處的江隱忽然一個踉蹌跪在了地上,隨後倒了下去。
祁景跑過去把江隱翻過來,就見他的臉色像鬼一樣慘白,瞳孔縮的針尖大小,張著嘴卻不呼氣,好像突發了什麼疾病一樣。
祁景沒想到會這樣,他回頭就沖驚疑不定的孔寅和魏丘喊:「周炙呢?把周炙叫過來,快!」
李團結「咦」了一聲:「不對。」
「什麼不對?」
「他全身的精氣都在外泄。」
祁景用力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的時候,黑白灰的視野中江隱身上確實有什麼煙霧狀的東西在往外漏氣一樣跑,然而更讓他震驚的還不止於此——
「我為什麼看不見他的魂魄?他的魂魄呢?」
像上次對付魑那兩人時,他能清晰的看到他們胸口像心臟一樣的小小火焰,那是魂魄,人人都該有,可是江隱?
江隱已經無意識了,他的目光渙散著,像一具屍體一樣一動不動。
周炙終於出來了,她也有些醉了,跑到近前就哐的跪了下去,稍微摸了下脈象後,就說出了和李團結一樣的話:「他的精氣在外泄。」
「不可能啊,這一般只會出現在垂死之人的身上,以前叫做天人五衰……好好的怎麼會突然這樣呢?」
祁景的後脊樑都在冒著涼氣,他又慌又怕,忽然想到了什麼,把周炙推開,抽出師刀在手掌上一抹,用力握住,就見血瀝瀝的流了下來,滴到了江隱的唇上。
血腥氣隱隱飄散在空氣中,那雙黯淡的眼睛像被點亮了似的,他伸出舌頭,舔了下嘴角。
就在那一瞬間,誰也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江隱忽然像一頭豹子一樣暴起,一把掀翻了祁景,把他死死按在了地上!
他扯過祁景的手,用力的吮吸著,舔舐著上面的血跡,他的喉結像吞進某種珍饈美酒一樣一動一動,蒼白的臉上沾滿了血,比從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鬼還可怖。
所有人都被這一出嚇住了,祁景任由他用牙齒把傷口越扯越大,他看著騎坐在他身上的江隱,心裡生出些扭曲的快感來。
雖然江隱什麼也不說,可到最後還不是要依靠他?只要他對自己還有所求……
幾人愣了一會,才七手八腳的把江隱從他身上拽了起來,魏丘說:「我怎麼搞不明白了呢,到底是誰被瘋狗咬了?……啊!」
江隱剛被拽起來,就一個過肩摔把魏丘摔到了地上,在他「哎呦哎呦」的痛叫的時候,孔寅很知情識趣的退了一步,江隱又一次撲了上去,可還沒等他來得及做什麼,就忽然僵住了。
一根細細的銀絲纏在他的脖子上,即使處在這種狀態,求生的本能還是讓他停住了所有動作,要是他再近一分,血就會像被戳破的水球一樣噗嗤噗嗤的噴出來。
祁景一下子急了:「周炙,你幹什麼?」
「救你的命,傻小子。」周炙收了收絲線,「我知道你能聽懂我的話,江隱,從他身上下來,不然別怪我手下無情。」
江隱的口中噴出帶著血腥味的熱氣,他像被操控的木偶一樣,慢慢站了起來。
周炙一個眼神示意,魏丘就變戲法似的從衣服里掏出一股繩子,把江隱兩手綁結實了。
他像個犯人一樣被按在了地上,從嘴裡發出些含糊不明的吼聲,一雙帶血的眼睛直直盯著祁景,祁景被那種專注的,貪婪的目光看著,背上像過電似的,閃過一道麻刺刺的涼意。
周炙揉了揉額角,到了這時候,她酒醒的也差不多了,讓魏丘幾個幫著把江隱押送回了房間裡。
江隱被綁在了床上,他的眼睛仍舊大睜著,兩隻手臂青筋暴露,把床頭拽的嘎吱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