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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8:26:38 作者: 尾文字魚
他說:「明天帶你去看獸醫。」
江隱安安靜靜的趴著,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
次日清晨,祁景就在余老四和一個大高個的護送下出了周家醫院,有了這兩次事後,他們已經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了。
祁景導航到了最近的獸醫醫院,一個年輕女孩子接待了他們,經過一系列複雜的檢查,醫生拿著拍好的片子對祁景下了最後的宣判:「沒什麼大事。」
祁景鬆了口氣,江隱抬起頭和他對視了一眼,眼神波瀾不驚,好像在說我早就知道什麼事沒有了。
女醫生繼續說:「身上有些擦傷,可能受了點驚嚇,多摸摸多抱抱就好了。」
祁景看了看江隱,都從對方的神色里看到了一點尷尬。女醫生繼續說:「哦,還有,你這貓差不多該做絕育了啊。」
她把手拎住江隱後腿掰了掰,想要給祁景展示下,動作很輕柔,但兩人都嚇了一大跳,江隱猛地蹦了起來,背上的毛的豎了起來。
女醫生也吃了一驚,笑道:「你家主子還挺害羞的哈。」
祁景又驚訝又好笑,趕緊把江隱抱住,順了順他背上毛,憋笑道:「是有點害羞。」
女醫生笑了笑,又嚴肅道:「其實絕育對貓咪健康來說是很有必要的,你不要覺得這很殘忍,有數據表明,絕育後貓的壽命大多遠超普通的貓……」
她說了一大堆,中心思想就一個,祁景只能應著,江隱看起來不太平靜,有些焦躁的拿爪子在他腿上踩。
祁景應付了兩句,再三保證會對貓咪健康負責後,才從過於熱心的女醫生那逃出來。上了車,他才低頭看江隱:「我說了吧,你再不聽話是要變太監的。」
他好笑道:「要不你求求我,撒個嬌,我說不定就不帶你做絕育了。」
江隱扭頭看了他一下,跳下他的腿,坐到了寬大的後排座椅上。
祁景長臂一伸就把他抱了回來,含笑道:「別生氣。」
這么小的貓和人大不相同,在他手中根本沒有反抗能力,何況江隱根本不屑於掙脫,太幼稚了。事實上,他對祁景所有不正經的話,也只會作出微妙到忽略不計的一點反應而已。
他自己看不見自己臉上的表情多麼柔和,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歡,和他對待班花那不假辭色,鐵石心腸,堪稱秋風掃落葉的態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連司機都好奇的從後視鏡看了他一眼,猜測這對人貓是什麼不正當的關係。
可惜他自己看不見。
即使回了宿舍,祁景身邊也有專人保護,但等他進入了校園,人都不見了,好像變成空氣飄散了一樣。
他是成天兩個黑衣人跟著太過扎眼,白淨很可能安排了像周炙一樣的人潛伏在他身邊,可能是他的同學,可能是老師,可能是環衛工人食堂大媽……總之,不會讓他發現就是了。
祁景給江隱弄了貓飯,放在桌上看他吃,順便給陳厝打了個電話。陳厝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疲憊:「……都還好,我沒事,小白也處理好傷口了,梁思敏還沒醒。」
祁景說:「聽你這聲,三魂都去了七魄一樣。」
陳厝哀嘆道:「可不是嗎!每次周炙給我扎完針,我全身的骨頭就跟被拆了重裝一遍似的,酸的要命,我都懷疑我得風濕了,而且……」
他語氣有些遲疑,祁景追問道:「怎麼?」
陳厝說:「有點怪……有空我當面和你說吧。」
祁景應了,掛了電話,就見江隱舔著嘴邊,一雙貓眼看著他,忍不住伸手撩了下他耳朵:「你變貓之後食量倒是大了很多。」
江隱自己也有想過這個問題,也許是他的魂魄受傷後,還處於很不穩定的狀態,對祁景的渴望要到回到原本的身體後才會爆發出來,如果是這樣的話,倒真不太好辦。
他轉移了話題:「陳厝還好嗎?」
祁景把手機放下:「還好。他每次不管是挨槍子還是傷筋動骨,都會在血藤的催化下急速恢復,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江隱道:「你在擔心什麼?」
祁景說:「你想,就像能量守恆定律一樣,陳厝每次受傷,流的血掉的肉,確確實實的沒了,雖然他能短時間的修復傷口,但我總是忍不住想,補回來的那部分到底是他自己身體,還是血藤的一部分?」
江隱沉默了一下:「血藤是寄生型植物,一般來說不會出現它本身的力量和被寄生者融合的情況。很多被妖物寄生的人,最後都被吞噬掉了。」
見祁景皺著眉,他又說:「你也應該注意到了,他發動這個能力,越來越容易了。」
祁景說:「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江隱並沒有正面回答:「在我們下墓之前,是好事。」
祁景沉思了一會,抓過江隱吃剩的貓飯,三口兩口扒拉進了嘴裡,權當吃午飯了:「我提這些幹什麼,現在想也沒有用,我只希望最近不要再出什麼么蛾子了,我們的傷員夠多了。」
下午有兩節課,他照樣抱著江隱去上,冬日的陽光很暖,貓和人都有點打瞌睡,祁景支著半邊臉,頭一點一點的,不過一個恍惚的工夫,他的眼前倏忽閃過了幾個畫面。
他猛地睜開了眼睛。
那張寡淡的,普普通通的臉在他眼前是那樣清晰,仿佛和他近在咫尺,呼吸可聞,好像他就……不,是窮奇就離他那麼近一樣,他和齊流木臉對著臉,滿眼都是他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