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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8:26:38 作者: 尾文字魚
    梁思敏眼神空洞的看著他,仿佛沒有聽到一樣,陳厝心裡一涼,壞了,她被附身了!

    不對,附身……被誰附身呢?

    在他還沒想明白的時候,梁思敏就猛的伸出雙手,死死扼住了他的脖子。

    陳厝瞪大了眼睛,臉瞬間就漲紅了,眼前梁思敏美麗的臉蛋猙獰無比,他攥住了那雙纖細的手腕,才發覺她有多大的力量,好像指甲都嵌進皮膚里了一樣。

    他暗罵一聲,大力一甩,才把梁思敏的手甩開,腹部就突然一涼。

    陳厝眼前花了一下,好像一切都被按下了慢放鍵,他看向自己的肚子,一隻雪白的骨頭從後方貫穿了他。

    血一下子從喉道涌了上來,陳厝滴滴答答的吐出來的時候還在想——

    這他媽是被捅腎了啊!

    來不及思考「我以後還行不行了」這個問題,瞿清白就在最壞的時間趕到了。

    他走出來的時候還在揉著眼睛,眼皮半耷拉著:「陳厝……你去哪了,我想撒個尿叫你也沒人應……誒這什麼味啊?」

    他這才完全睜開了那雙眼大不攏光的大眼睛,然後爆發出了一聲充滿了恐懼的尖叫:「臥槽!!!」

    「陳、陳厝……班花……這是怎麼回事?」

    陳厝艱難的扭過頭看他,喉嚨被血堵的咕咚咕咚的:「你他媽……沒長眼睛啊??」

    瞿清白飛快的跑了過來,他的動作快的不像一個胳膊骨折了的人,一道黃符被他不知道從哪掏了出來,在指尖一抿就燃起了藍色的火光,刷的飛向了骷髏。

    骷髏全身都開始顫抖起來,連帶著它刺入陳厝肚子裡那部分都在震,陳厝痛吼一聲,借著這個勁終於把自己從穿串串的情況解救了出來。

    瞿清白趁著骷髏還沒從符咒中恢復過來,把他半拖半抱拉出一段距離,血蹭了一地:「陳厝,你堅持住,這裡是醫院,你堅持住!」

    陳厝哭笑不得:「你看……這裡還像醫院嗎……」

    瞿清白滿手的血,面色慘白卻鎮定:「交給我。」他剛要起身去救梁思敏,陳厝就一把拉住了他:「別!她被控制了!」

    瞿清白大驚,再看向梁思敏,那雙眼睛果然空洞無比,一點焦距都沒有。

    還沒等他先行動,梁思敏就再一次撲了過來,她狀若瘋狂的亂抓亂撓,瞿清白的臉上脖子被抓住了好幾條血痕,火辣辣的疼。

    他好不容易制住了梁思敏的雙手,耳邊床傳來一陣風聲,他猛的回過頭去,就見一段鋒利的骨刺直朝他眼珠扎來。

    瞿清白瞳孔緊縮,他嘗試躲避,但梁思敏的手猛的反抓住了他,巨大的震驚下一時動彈不得。

    在離他的睫毛不到一公分的距離時,一條血紅色藤蔓忽然從斜刺里躥出來,緊緊縛住了骨刺!

    陳厝從血泊里站起身,讓人分不清他是被血染紅的還是自己變紅的,那條藤蔓就從他手掌心裡長出來。

    瞿清白鬆了口氣,陳厝還是那副變身後就木愣愣的樣子,手臂一收,骷髏就被硬生生往那邊拖了好幾步。

    瞿清白不知道梁思敏是被附身了還是被下了什麼降頭,在用符方面難以抉擇,紛紛擾擾的念頭在他腦海里奔涌過去,最終還是選了一張最不會出錯的鎖魂,啪的貼到了梁思敏頭上!

    梁思敏猛的一僵。

    他緊張的看著梁思敏,慢慢放開了自己的手,可就在下一秒,梁思敏渾身一震,那符咒被她一把撕了下來,擲在了地上!

    所以……所以不是附身?

    瞿清白慌得一批,難道那骷髏還有控制人心的能力?

    只聽「嘭」的一聲巨響,陳厝操縱著血藤把骷髏甩到了牆上,牆體凹陷進去,石灰撲簌簌的掉了一堆。

    他還不甚熟練,但看起來就像個渾身長著尾巴或者觸手的某種怪物,血紅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骷髏,而他面對的,也是一個渾身是尖銳的骨刺的怪物。

    瞿清白其實不甚明白,在祁景的描述中,那團伙中的骷髏應該是個弱不禁風一推就倒的傢伙才對,怎麼會這麼強?

    它確實大不相同了,陳厝也沒能認出來,他們都以為骷髏至少是個掛著血肉的「人」,可現在它就和一副骨架別無二致。

    短短几天,他就完全腐朽乾淨了。

    骷髏被藤蔓糾纏住了,他身體的沒一個骨頭縫裡都塞滿了粗大的藤蔓,這場景看起來及其噁心,陳厝發出一聲不似人類的吼叫,咔嚓一聲,骷髏的半邊身子都被他掰斷了,像掰碎雞腿骨一樣。

    他呼哧呼哧的喘著氣,身上的藤蔓像美杜莎的頭髮一樣亂舞,眼看就要給骷髏重重一擊,就聽那邊傳來瞿清白驚恐的聲音:「不要!!」

    他扭頭看去,就見梁思敏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根折斷的骨刺,鋒利的,閃著寒光的一端正對著自己的喉嚨。

    她的眼中布滿血絲,眼球都要滾出眼眶一般,好像內心有幾個意識在瘋狂的做鬥爭,可是青筋暴露的手還是控制不住的把那段致命的尖刺移向喉嚨。

    瞿清白死死抓著她的手腕,可是他只有一隻手能用,不知為什麼梁思敏的力氣這一瞬間大的驚人,那尖端已經有一點陷入了她的喉嚨。

    陳厝分了心,他知道是骷髏在控制著梁思敏,他不敢貿然進攻,而敵人瞅准了這個瞬間,森白的齒間仿佛發出了獰笑,刀鋒狀的骨刺從手臂延伸出來,狠狠的把他釘在了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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