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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8:26:38 作者: 尾文字魚
    工地上仍舊一片狼藉,江隱慢慢往裡面走去,祁景他們被綁著的地方隔兩間屋子,就是一片開闊的地帶,即使早有準備,這場景還是稱得上觸目驚心。

    撒滿了白石灰的地上,硃砂勾畫出陣法已經濃的發黑,很顯然那並不是單純的硃砂,刺鼻的腥氣說明這塗料還混雜了大量鮮血。

    在陣法的中心,立著一個簡陋的木架,捆著架子的麻繩污漬斑駁,如果祁景當晚沒有逃脫的話,他會被綁在上面放血,承受非人的虐待。

    江隱繞著這個陣法走了一圈,這東西散發的邪氣太重,雖然已經被白家人破壞了些許,但看起來這廢樓改造的工程到底是完不成了。

    果不其然,他在牆壁的邊緣看到了一點不一樣的血跡,被踩到了一角,紅色的地面上隱隱有鞋底模糊的紋路,跳過這道矮牆,一串不甚清晰的腳印就展現在了眼前。

    腳印消失在了圍牆邊,江隱又找了幾遍,別無所獲。

    難道在那一夜,還有一個人一直在悄悄的看著他們,坐山觀虎鬥卻無人察覺?

    他的目的又是什麼呢?他也是魑的一員嗎?最重要的是,他還潛伏在這所學校里,隨時可能對祁景不利。

    忽然,教學樓里的下課鈴聲透過大開的窗戶,隱隱約約的傳了過來,江隱動了動耳朵,飛快的躍上圍牆,跑回了宿舍。

    在他剛從窗戶跳進來落地的時候,宿舍的門就開了,祁景額上一層薄汗,也是跑回來的,江隱坐在原地,仿佛一動沒動過。

    江隱鎮定的跳上桌子,那意思是問他有沒有吃的,祁景看了看他,把特地點的貓飯外賣放在了桌上。

    江隱咬開了帶子,用爪子扒拉兩下盒蓋,祁景幫他打開了,眼角餘光瞥過開了一點的窗子。

    江隱正在低頭吃飯,爪子忽然被人抓住了,向上翻開,祁景問:「怎麼這麼髒?」

    「你去哪了?」

    江隱:「…………」

    他也不吃了,走卻走不了,祁景把他抱起來到眼前齊平,審視的盯著他。

    江隱尾巴尖卷了卷,一人一貓對視著,他終於開口:「工地。」

    祁景立刻橫眉怒目:「你還能不能聽人話了?我不是說等我回來和你一起去嗎?要是還有魑的人在那裡怎麼辦,你這個樣子能做什麼?」

    江隱懸在半空,上不著天下不著地,只能聽他滔滔不絕的訓斥,左耳進右耳出,等祁景發完了火,用濕毛巾給他擦爪子的時候,才把自己的發現說了。

    祁景還是沒好聲氣:「老實待著,擦不乾淨了。」

    江隱說:「你準備怎麼辦?」

    祁景說:「一是告訴白家,二是通知天師協會的那兩個人,把校園裡的人都排查一遍。」

    現階段也只能這樣了。

    下午沒課,祁景抱著貓去看瞿清白,到了那陳厝也在,不成想還有一個人。

    梁思敏在和陳厝聊天,旁邊桌上一束清香的百合,讓病房裡顯得有地。

    祁景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梁思敏說:「來看小白啊。」

    祁景不知道他們倆什麼時候勾搭上的,他看看瞿清白,心說別看小白呆頭呆腦的,真可以啊。

    瞿清白滿面春光,看起來像能下樓跑個五公里,一點也沒有骨折的人的樣子。

    但很明顯,自從祁景進來後,梁思敏的目光就一直在他身上,而祁景的注意力一直在貓身上。

    陳厝看著這場景,心裡冒出來一聲嘆息來,作孽啊。

    梁思敏說:「你還真寶貝這隻貓。」她的語氣有點酸溜溜的,祁景全當沒聽出來,江隱卻從他的懷裡跳了出來。

    幾人聊了一會天,梁思敏要走了,瞿清白是病人,當然只能祁景送送。

    祁景把人送到樓下就止步了,梁思敏看著他俊美的臉龐,忽然道:「祁景,你談戀愛了嗎?」

    這個問題突兀又沒頭沒腦的,祁景詫異的看了她一眼:「沒有。怎麼了?」

    梁思敏搖了搖頭,嘴角掛上一點苦澀的笑:「沒什麼……一種直覺吧。」

    她明示暗示的往祁景跟前湊了這麼久,真的很想問一句,她就不行嗎,一點都不行嗎?

    她的朋友們看她這樣,都覺得校草挺渣的,心氣又高態度又冷,對女孩子一點也不體貼,要不是這張臉誰還理他?都紛紛勸她放棄,可梁思敏始終記得祁景在開學那天幫她搬行李的樣子,當時學長人手不夠了才讓他過來。

    天氣很好,祁景在前面拎著大包小包的行李,回頭問她一句女生宿舍怎麼走,陽光灑在眼角眉梢,取向狙擊也不過如此。

    她掩住臉,在回學校的公交上輕輕抽泣了起來。

    那邊,祁景見人走遠了,回頭一看,一隻黑貓蹲坐在身後,和他看著一樣的方向。

    祁景把他抱起來:「你怎麼出來了?」

    江隱說:「鞋子。」

    祁景心下一跳,就聽江隱道:「梁思敏穿著那雙我看到的鞋子,她的手腕內側和小腿處有擦傷,像不熟練的翻過牆。」

    第109章 第一百零九夜

    祁景大吃一驚,他不知道為什麼梁思敏會和這件事扯上關係,但是江隱看到的痕跡是事實,他直到回了醫院,還有點回不過神來。

    看到滿面春光的瞿清白,他更加說不出話來了,陳厝見他神色有異,找了個藉口把他叫了出來,問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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