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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8:26:38 作者: 尾文字魚
    此時祁景已經跳下了車,李魘身上還有槍,他要去收繳。

    李魘被那一甩滾出數十米遠,他滿身擦傷撞傷,樣子比陳厝也好不了多少了。祁景不怕他摔的不重,就怕他摔的不夠重,斷胳膊斷腿了最好。

    李魘不愧是道上的老油條,都這樣了還賊心不死,掙扎著去夠摔在一旁的槍,祁景猛虎一般撲上來,泰山壓頂,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肚子上。

    他這一下太狠了,百十斤的重量這麼砸下來誰受得了,李魘扯著脖子哀嚎了一聲:「我操你媽,你他媽把我屎都壓出來了!」

    祁景冷笑,一把奪過他的槍:「老子今天就要你肚子裡那點玩意兒全打出來!」

    他半點猶豫都沒有,一把揪過李魘的膀子按在地上,槍口壓進肉里,果斷的扣動扳機。

    砰的一聲,子彈入肉的悶響伴著李魘的慘叫聲響起,夜色中紅的發黑的的血滲入了柏油馬路,襯著痙攣抽動的肢體,顯得無比可怖。

    但是這場景再可怕,也沒有動搖祁景的心,他的眼神比這一幕更可怕,他自己都意識不到,那是怎樣一種冰冷無情,視人如螻蟻的目光。

    「給你胳膊上開的這個洞,算你欠陳厝的。這個——」他又是一槍,彈殼落地,「怪你自己嘴欠。怕江隱怕的跟什麼似的,一聽到他的名字就嚇破了膽,先自亂了陣腳,哪來的勇氣說他不如你?這一槍警告你不准隨便說他!」

    李魘聲都喊變了:「我他媽說他啥了……你這個瘋子!」

    雨惜佂黎.\n

    猶帶溫熱的血的血染紅了祁景的手,他的手指神經質的抽動了一下,握著的槍,慢慢移到了另一個位置。

    李魘的哀嚎為之一頓,臉上流露出些發自內心的恐懼來:「你要幹什麼?」

    祁景拿硬邦邦的槍抵著他的襠,裡面的東西軟的像橡皮泥,哪裡還有剛才故意頂他一下的樣子,弱小無助又可憐。

    「你剛才說,要炮製誰?」他又輕又快的問。

    李魘面色難看的像個死人,他的汗由額角淌進脖領,一切都沉寂下來,剛才的痛好像都不算痛了。他千面佛好歹也是個在道上有名號的,受傷是一回事,但受這種傷又是另一回事了。

    栽了,他這次是真的栽了。

    ……栽在一個心狠手辣的毛頭小子手裡!

    李魘深吸了口氣,當機立斷:「沒有!我什麼都沒說!是你炮製我,我嘴裡不乾不淨的,你別和我一般計較!我,我是你孫子,二椅子,賣屁眼兒的,兔爺!求您高抬貴手……」

    祁景一笑,那笑在月色下真是又朦朧又英俊,一張初戀般的臉,吐出來的字卻那麼無情:「晚了。」

    他猛的扣動扳機,李魘張大了口,長長的慘叫出聲,叫聲烏鴉一般干啞的盤旋在黑夜裡。

    可叫了一會,他忽然突兀的止住了口,像一台忽然報廢的老留聲機。

    李魘往下看去,他襠下那兄弟安然無恙,鼓鼓囊囊的一點事沒有。

    祁景和他在看一個方向,面上也是有些愕然,又按了兩下扳機,還是沒反應,才確定這把槍沒子彈了。

    他草了一句,把面帶希望的李魘又一把摜在地上,揪著他的頭髮,把他的臉按在柏油地面上摩擦。

    「你這聲沒白叫。」他說,「今天我非廢了你不可,老子的屁股也是你能摸的?我也是你能肖想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死基佬,我呸。」

    祁景並沒有意識到,他對李魘的厭惡和反感是這麼強,比對待江隱的時候激烈了不止一兩倍。他現在簡直就像個索命的閻羅,對比起來,他對江隱的態度還真不是一般的溫柔。

    李魘因為胳膊上的兩個洞疼的直吸氣,看祁景是心意已決,非要搞他不可了,索性破口大罵:「小比崽子我日你媽!你廢我可以,我摸的你屁股,你捅我屁眼兒啊,動我老二幹什麼??狗娘養的東西,爺爺在道上混的時候你還在你娘腿肚子裡轉筋呢,敢動老子,和我玩陰的,先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我操你媽!」

    也許是覺得他用詞太過粗鄙,祁景一把鉗住他的下巴,把槍塞進那張喋喋不休,充滿了污言穢語的嘴中。

    他怒火已經衝上了頭,一隻手握著槍,往李魘撐大的口裡死頂,一邊舉目四望,尋找能讓他斷子絕孫的利器。

    正在這時,一道刺眼的光忽然打了他的臉上,伴隨著機車重重的轟鳴聲,在他耳邊重重蹭地,戛然而止。

    祁景被那光晃的一個眼暈,閉緊了眼睛又睜開,在能看清東西前就感到了身上傳來的力道,有人揪著他的衣襟,把他從李魘身上提了起來。

    他本該反抗的,但逐漸清晰的視野中映出一個模糊的人影,背光中的臉頰甚至帶著神聖的光圈,這種神兵天降的感覺——

    他張了張口:「……江隱?」

    「是我。」

    祁景還沒能看清人,又感覺眼前一暗,他反應了半天,才知道是額上被拍上了一道符咒。

    他撩開一點那道黃符,有些疑惑:「為什麼又貼我符?」

    江隱把痛苦的呻吟著的李魘拖起來,快速的反綁了雙手,又把通紅的掌心亮給祁景看:「控制你的情緒。如果我不來,你是不是要弄死他?」

    祁景猛的一窒。

    江隱鮮血淋漓的掌心刺痛了他的眼睛,他把目光移向面目扭曲,滿臉滿身都是血,閻羅厲鬼一般的李魘,有點茫然,又好像終於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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