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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8:26:38 作者: 尾文字魚
雒驥在他眼前打了個響指,一臉壞笑:「回神了啊。」
祁景有點惱羞成怒:「幹什麼?」
雒驥一指,江隱道:「船靠岸了。」
岸邊一片霧靄茫茫,雲霧繚繞,活像打翻了一噸乾冰,誰也看不清岸上的情況。
瞿清白拍了拍陳厝的臉:「嘿,醒醒了。」
陳厝呼吸綿長,怎麼也不醒。祁景看他那死豬樣兒就不順眼,不輕不重給了他一巴掌:「你還枕上癮了是吧。」
瞿清白有點擔心:「他怎麼還不醒?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雒驥說:「你看他睡得那叫一香,能有什麼問題?」他瞥了一眼瞿清白因為體力透支有點顫抖的手,心說再出不去,這些小孩都撐不住了。
瞿清白確實累,他們在這個鬼地方待幾天了?誰也沒有概念。他也不吭聲,反正他不能做最先叫苦的那個。
江隱說:「我來。」
瞿清白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就看江隱把手沖他伸過來了,祁景一把攔下,氣得鼻子都要歪了:「你來什麼你來,你能來嗎?真把自己當奧特曼了……」他發現自己有停不下來的趨勢,趕緊咳了聲收住,「……要背也是我背。」
雒驥嘖嘖稱奇:「我下過這麼多次斗,還沒見過這麼你謙我讓的畫面,別磨了大哥們,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於是祁景背起了陳厝,眾人一個接一個上了岸。
腳下的地面鬆軟,明顯是被水潤濕的泥地,再往前走,居然還有盤根錯節的樹木,枝幹很像榕樹,卻更扭曲詭異,樹葉綠的發黑。
要不是頭頂還是洞窟,祁景都要以為他們已經走出去,走到一片原始森林裡了。
瞿清白突發奇想:「我們能不能順著樹爬出去?」
雒驥用手電筒照了一下頂上,看不太真切:「這上面好像都是這樹的藤蔓,蓋得快看不見洞頂了。」
祁景想到剛才的血藤,這墓里還不知道有多少他們不認得的奇怪植物,便也說:「還是不要輕易碰它。」
瞿清白點了點頭。他忽然想到,如果陳厝醒著的話,一定會吐槽,你是種魔豆的傑克嗎,爬也爬不上天去的!
他就是這種撩貓逗狗貓嫌狗厭的性格,可是忽然沒得聽了,居然也有些寂寞。
正想著,江隱忽然說:「那是什麼?」
眾人看去,就見薄霧中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扇門,那門下面波光瀲灩,銀光閃閃,仿佛懸在一汪水面上,門半開半合,露出一條神秘的縫來。
他們都覺得玄妙,雒驥卻咦了一聲。
祁景生怕自己又出現幻覺,一把拉過江隱:「你打我一下。」
江隱把手抽了回去:「是真的。」
他猜著了祁景的心思,卻猜不著祁景另一些不找邊際的心思。
祁景也不知道怎麼想的,他拽著江隱的手不放。江隱越往回縮,他越用力拽著,拉來扯去,他都覺得自己像條癩皮狗,想想都有點好笑。
江隱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忽然抬起另一隻手,啪的抽了他一巴掌。
祁景一下子愣住了。
這一巴掌雖然沒用力,也不疼,但還挺響,更何況,這怎麼著也算一耳光啊!
祁景不敢置信:「你幹什麼?」
江隱說:「看你很期待的樣子。」
正當他們這上演登徒子調戲良家婦女的戲碼的時候,雒驥忽然開口道:「我來過這裡。」
第60章 第六十夜
瞿清白楞了:「你來過這?」
雒驥點點頭:「來過。準確的說,我見過這扇門,」他又用手電照了下四周,光亮映出一些樹影,「但當時周圍不是這樣的。」
眾人仔細看去,才發現那門下面並不是什麼水面,而是一汪銀光閃閃的液體,瞿清白仔細看了一會,驚呼道:「這是……水銀!」
聽到他的話,祁景第一反應就是捂住自己和江隱的口鼻,水銀蒸汽有劇毒,吸進去就完了。
可他又立刻反應過來,如果這汪水銀還有毒,他們早就中招了,還會等到這時候嗎?
祁景看向江隱,被他的手捂住了大半張臉,正用一雙看不出情緒的眼睛看著他,他恍了下神,想,他的臉真的只有巴掌大啊。
他感到有點丟臉,訕訕的放下了手,臉頰上被打過的地方還發著熱。
要在平時,祁景絕對受不了有人打他臉,他也不是什麼善茬,看他之前對江隱的態度就知道。可現在也不知道怎麼了,江隱打他,他心裡卻生不出什麼怒氣來,驚訝過後,想的居然是別的。
江隱雖然看起來陰鬱冷漠,可和他接觸過的人都知道,他是個脾氣極好的人。
雖然身懷絕技,卻從不顯山露水,被詆毀也不報復,連情緒起伏都無,頗有些寵辱不驚的意思。下墓後,他屢屢以身相護,救人於危難,這些祁景,陳厝,瞿清白……都看在眼裡。
所以他才會懷疑,江隱現在的心情一定很差。差到會控制不住小脾氣,不耐煩到給了他一巴掌。
這麼想著,他又覺得自己在犯賤,明明被打了一耳光,還在為那人找理由。
雒驥說:「雲台觀里有條密道,就在龍神像下,我是從那進入張道陵墓的。我進來的時候,門後還有頂門石,我用了拐丁鑰匙,費了老勁才打開,誰想到門內還有一重機關,門一開,水銀就傾瀉出來,幸虧我動作快躲了過去。我本來想退出來,可回頭一看,來時的道已經沒了,只有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