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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8:26:38 作者: 尾文字魚
祁景一槍就打了過去,正中那人臉眉心處,可怕的是那人臉怪異的抽搐著,仍舊拼命的往裡擠。
雒驥「咦」了一聲:「死而不僵?」
祁景忽然感覺腰後一涼,好像被抽走了什麼東西,就見江隱擠過他身邊,手裡拿著師刀,說:「別讓他們看。」
祁景還沒明白,雒驥就切了聲,一手一個把瞿清白和陳厝的眼睛一遮,與此同時,江隱用巴掌大小的刀扎進了姑獲鳥的人臉下方一點的位置,手臂一挑,竟然輕輕鬆鬆的把那長脖子撕扯開了一半!
不,也許不能說輕鬆,祁景清晰的看到江隱手臂上的肌肉和筋脈活物一樣亂跳著,那張萬年不動聲色的臉也露出了些痛苦的神色——江隱又一次發力,姑獲鳥身首分離,鮮血井噴一般射出!
瞿清白被濺到了血,聞到了味道,全身都抖了起來:「這是什麼……」
雒驥說:「你最好不要知道。」
就連祁景都把頭別到一邊去,這狹窄的空間被血染的就像某種臟器,血腥味令人作嘔。
他都懷疑江隱是不是有什麼隱秘的嗜好了,沒事就喜歡砍人家腦袋,砍完了還……還把那鳥頭提起來,骨碌碌扔出了洞穴。
姑獲鳥嬰啼般的叫聲越發響亮,仿佛有一千個鬼嬰在哭,它剩下的幾個頭都再圍著它犧牲的頭嗷嗷叫喚,祁景覺得耳膜都要被刺穿了。
江隱說:「它一時半會不敢進來了。」
祁景說:「這麼下去不是辦法。」他看了看幾乎垂直,又滑的立不住腳的甬道,「我們爬不上去。」
陳厝忽然抬起頭來,眼睛紅通通的:「我們殺了那狗日的鳥!」
雒驥說:「你說的輕鬆,我們現在都要彈盡糧絕了。」
陳厝抱著頭,情緒都要崩潰了:「那怎麼辦!」
祁景沉默了一會,忽然說:「其實,陳琅從進墓開始精神狀態就很不對勁。他本來不像莽撞的人,卻一次又一次衝動行事。」
能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忍三年的人,怎麼會如此沒有耐性?尤其是他最後推棺蓋那一下,祁景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對,憑他的力氣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簡直就像有人在後面幫著他推一樣。
總之,一切的一切,從進墓開始,就好像……
「…………就好像有什麼在推動著他去送死一樣。」江隱說。
祁景:「對!就是這樣!」
陳厝啞聲道:「你們是說,他被這裡的什麼東西影響了?」
祁景說:「我不知道。但你絕對不可以被影響。」
陳厝深深的吸了口氣,帶著血腥味的空氣提醒著他這裡發生過什麼,如果不振作起來,他就是下一個陳琅。
「我知道了。」他說。
這時,他們所在的洞穴忽然傳來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瞿清白大驚道:「怎麼回事?」
祁景往出口探頭一看,那怪鳥竟然在用剩下的幾個脖子連著頭棒槌一樣砸著外面的牆壁,它的力氣奇大無比,不過幾下,他們就覺得這甬道震的要塌了。
雒驥說:「不能再這麼耗下去,它遲早要把這洞弄塌,把我們都活埋在裡面!」
陳厝恨的咬牙切齒:「這怪鳥怎麼這麼賊!」
江隱忽然說:「我們出去。」
瞿清白嚇的不行:「出去會死的!」
祁景一咬牙:「待在這裡也是個死!」
江隱不再說話,他忽然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祁景一秒都沒耽誤,緊隨其後。
他的眼裡只有那個背影,好像江隱去哪他就去哪,哪怕是死亡也義無反顧。
洞壁劇烈的晃動著,瞿清白眼前都出現了虛影,陳厝也發了狠,猛的一扯他:「我們走吧!就是死,我也要死個明白!」
瞿清白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他是嚇的,他太害怕了,就算是從小面對可怖的鬼魂,他也從來沒有如此直面過死亡的威脅。
在外面的世界他是天才,是世家子弟,是龍門派的傳人,可真到了生死當口,卻要一次又一次依靠朋友保護和鼓勵,明明這裡只有江隱和他會驅鬼,看看江隱……該保護朋友,挺身而出的人明明是他才對,現在卻反而成了個拖油瓶!
瞿清白內心的恐懼和羞愧交織成一團,他終於咬緊了牙關:「好!走就走!要死,我們死在一塊兒!」
他們一起衝進了簌簌亂石中,在後面的雒驥不禁笑了:「這屆的小朋友還不錯。」
他把最後的子彈上入槍膛,無論是死是活,他絕不會讓姑獲鳥占到便宜。他心底已經盤算好了,那九個大頭,他至少要拿下五個。
第53章 第五十三夜
祁景和江隱衝出去的那一瞬間,腦袋裡其實什麼都沒想。他只是覺得到了危機時刻,人的本能就是追尋希望。
也許在他眼裡,江隱就是希望。
姑獲鳥沒了兩個頭,攻擊力卻不減,看到他們出來,立刻把圓滾滾的大眼睛對準了他們。那剩餘的幾張臉上的表情全都變了,是如出一轍的恨意。
江隱已經受了太多傷,祁景不明白以他腿和身體的狀況是如何做到這麼迅猛的動作的。他從地上胡亂撿起什麼扔了過去:「傻鳥,看這邊!」
姑獲鳥被他轉移了注意力,卻分出兩個頭去盯江隱,這就是麻煩之處。江隱手上只有一隻巴掌大小的刀,仰仗動作靈活才多次險險避開,祁景有樣學樣,他從小就喜歡運動,身手敏捷,膽大心細,也能勉強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