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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8:26:38 作者: 尾文字魚
祁景這個角度看不到他們,只能揚聲問道:「你們還好嗎?」
陳厝大聲回道:「safe——」
瞿清白覺得有點二,但還是喊了聲:「safe!」
陳琅輕輕笑了起來,這幫年輕人。
年輕真好啊,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死生為何物。只要有一點希望,有幾個朋友,什麼時候都笑的出來。
江隱輕輕喘著氣,他剛才把水都吐了出來,祁景咳了一聲,用一種他自己都覺得噁心的溫柔聲調問了個很傻逼的問題:「你還好嗎?」
江隱輕輕點了點頭:「……手。」
「啊?」
「手……可以放開了。」
祁景被燙了似的鬆開手,無處安放似的換了幾個地方,他的臉在黑暗中紅透了,如果陳厝能看到,一定會笑話他。
江隱的手都被他攥出幾個紅印子來,他瞥了一眼,忽然發現江隱的胳膊有什麼不同。
他的左臂本來是較為細瘦的,現在卻鼓脹起了一層肌肉,青筋暴露,肉眼可見的突突跳著。
江隱的一隻手,就在輕輕揉著那些不聽話的肌肉。
祁景想起,這應該就是他剛才拉陳厝的那隻手臂。
仿佛察覺到祁景的目光,江隱低聲道:「一種發力方法,有些後遺症。」
祁景沉默了下:「也是一種禁術?」
江隱頓了頓:「也許吧。」
祁景好像忽然明白了瞿清白的擔心從何而來。也許那並不是古板,他此時真的很想問,用這麼多禁術,對身體不會產生任何影響嗎?下意識的,他拒絕那個答案。
不知過了多久,水流終於變緩了,地上只剩一層薄薄的水跡。
瞿清白考拉似的抱了會柱子,才終於敢把腳落地,他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感覺胳膊都要脫臼了。
雒驥那裡也好不到那裡去,幾人再次聚在一起,也就把之前的猜疑拋在了腦後。
因為真正的檮杌墓,開了。
龍神像下,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凹陷,是剛才湖的所在地。幾人湊過去,就見湖底原來是一個巨大的八卦陣,此時黑白魚已經分開,露出底下黑漆漆的一個大洞。
幾個人眯著眼睛,那黑暗遠非人目力所能及的。
陳琅臉上一掃之前的落寞,布滿了喜悅:「檮杌一定就在下面!我們下去吧!」
祁景趕緊攔住他:「底下什麼情況都不知道,別衝動。」
陳琅還是滿臉焦急之色,江隱低頭往裡面看了會,一招手:「給個亮。」
陳厝和瞿清白面面相覷,他們的手機要麼早就丟了要麼泡水壞掉了,誰也沒帶手電筒啊。
一隻手從旁邊伸了過來,手上的手電筒喀拉一聲亮了,雒驥說:「老美產的東西就是抗造,不枉我特地找個防水的。」
江隱:「往這邊一點。」
雒驥就又照了過去。
江隱抓起地上一個大一點的石頭,往下一扔,側耳聽落地的聲音,認真的讀著秒。
祁景看著他們倆人默契十足的樣子,心裡頭一陣陣的抽抽,臉色就不大對了,陳厝還悄悄問他:「他倆是不是認識啊?」
祁景沒好氣:「你沒聽見啊?」
「聽見了啊,這傢伙還叫江隱『阿澤』,關係不一般啊。」
祁景斜了他一眼:「什麼不一般,江隱給他下過套,讓雒驥吃了大虧,他倆關係能好嗎?」
陳厝一愣,他打量了祁景兩眼,忽然明白了,臉上堆起有點猥瑣的笑來:「你懂什麼?這叫相愛相殺,姑娘們都可喜歡了。」
祁景啐他:「狗屁!」
在他倆拌嘴的空檔,雒驥已經放下去一長串繩子,尾端五爪吸盤一樣貼在地上,陳琅冷眼瞧著:「你還是高科技盜墓。」
「與時俱進嘛。」雒驥說。
他弄好了,把帥氣的皮手套一戴,問江隱:「我憑什麼帶你們下去?你看,這麼多拖油瓶都要靠我的裝備,我也很累的啊。」
江隱:「三成。」
「五成。」
江隱:「成交。」
雒驥一愣,然後一拍額頭:「嘖,早知道該多說點的。」他早該想到對江隱這種人來說錢財都是身外之物,哪怕剛才他要十成,江隱也可能一口答應。
他倆說話像在打啞謎,陳厝小聲嘀咕:「他們說什麼呢?」
瞿清白同樣小聲回道:「應該是他們上次下墓時拿到寶貝的分贓份數。」
陳厝幼小的心靈又受到了衝擊,他原本以為他們還是根正苗紅的學生,誰想到江隱早就開始違法亂紀了,這落差可有點大。
雒驥動了個心眼,一指繩子:「讓你們的人先下去。」
江隱:「我來。」
陳琅忽然上前一步:「讓我來吧。」
江隱看了他一眼:「不行。」
陳琅急道:「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喘著氣,臉色蒼白中透著虛弱的紅,「這麼多年了,我只有這一個盼頭,我一定要第一個找到檮杌!」
江隱說:「就是因為你這種心態,才不能讓你第一個下去。」
陳琅盯了他半晌,抿緊唇,不說話了。
江隱把雒驥遞過來的軍刀別在腰間,接過手電筒,這時候,祁景忽然拉住了他的手臂,臉上全是欲語還休的表情。
他本來就長得好,一雙亮如星子的眼睛專注的看著江隱的時候,裡面仿佛有星辰在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