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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8:26:38 作者: 尾文字魚
江隱道:「雒驥有一種奇特的香粉,人一沾身,長達月逾無法去除。他靠這種香粉,可以追蹤特定人物的行跡,無往不利。」
兩人一邊走一邊說,祁景道:「你的意思是說,剛才破壞機關的人就是他?」
江隱:「有可能。如果不是他,事情就更麻煩了。」
他們走到一個溶洞的拐彎處,祁景忽然在牆壁上發現了什麼:「看。」
江隱湊過去,就見滑膩的洞壁上,出現了一個小小的叉,像是被讓人用銳器用力刻上去的。
祁景:「這應該是陳琅被困在這裡時,嘗試向裡面走時做下的記號。這應該是條死路。」
江隱點點頭:「換一條。」
正當他們向另一個溶洞裡走的時候,江隱忽然叫住祁景,一隻手在兜里掏了掏,掏出一個小圓球來。小圓球球面雕花,頂部開孔,江隱從孔里抽出一段紅線來,扯斷成兩截。
祁景發出了發自內心的疑問:「我是不是該叫你哆啦A夢?」
「伸手。」
祁景把手伸過去,江隱把紅線綁在他的一根手指上,又把另一根紅線綁在自己的手指上。
「如果我們不小心分散了,你只要用氣勁充盈紅線,動一動手指,我就知道你還活著。」
祁景微微垂下眼,江隱比他矮一點,低著頭的時候,能看到烏黑的發頂。他的手指瘦長的像一具骷髏,偶爾碰到皮膚,冰涼的觸感讓人不由一顫。
祁景忽然有種衝動,他想碰一碰那隻手。
這個想法讓他嚇了一跳,他以前還從沒想過牽一個男人的手,一定是……江隱的問題。
江隱這樣不顧一切的跟著他進來,冒著被永遠關在這裡的風險,這份決斷和勇氣確實令人震撼。要說他心裡沒有一絲感動,那是不可能的。
祁景低聲道:「謝謝。」
也許還應該有一聲對不起,但在他做完心理建設之前,江隱就忽然道:「看這裡!」
祁景仔細看去,這條甬道的洞壁上也刻著一個叉,不同的是,這個叉沒有刻完,缺了一個角。
祁景:「他是沒來得及刻完,還是故意沒有刻完?」
江隱:「進去就知道了。」
兩人延著甬道向前走,溶洞裡是濃重的黑暗,人走在其中,仿佛行走在盤古開天闢地前一片混沌的虛空中,不知道何為盡頭。
越走越狹窄,由容得下兩人的寬度到一人獨行都困難,尖銳濕涼的洞壁傾壓下來,直到前面忽然出現了一點微弱的光,攔住光的,又是一顆拔地而起的石筍。
祁景:「我現在知道陳琅為什麼過不去了。」他用手機的手電筒向透出光的洞口照出去,成束的光被吞沒到黑暗中,什麼也看不到。
江隱使力踹了踹攔在洞口的石筍,石筍基座堅實,一動不動。
第34章 第三十四夜
這一夜,陳厝和瞿清白都幾乎未入睡。他們憂心著同樣的問題,所剩不多的夜都變得漫長起來。
後半夜,陳厝摸到了瞿清白的房間,蹲在床邊,輕輕的推他:「小白。」
瞿清白半夢半醒中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就見陳厝把下巴擱在床沿上,活像是只有一個頭放在床上似的,他嚇得三魂離了七魄,手一伸就要往旁邊摸桃木劍:「何方妖孽……」
陳厝趕緊道:「是我,是我!」
瞿清白眯著眼睛,借著月光下看清了陳厝的臉:「你來這幹什麼?」他伸手去摸眼鏡,把圓圓的鏡框架在鼻樑上。
陳厝一向飛揚的眉都耷拉了下來,看起來像一隻耷著尾巴的狗。
他又叫了聲:「小白。」
瞿清白抖了三抖:「幹啥。」
「……我該怎麼辦啊?」陳厝抱著頭,坐在他床邊的地上,「我心裡實在窩得慌,想找個人說說話。你說,我真的活不過二十一歲嗎?」
瞿清白想到這點,心裡也生出些同情來:「不會的。」
「陳琅不是說,只要收集到檮杌的鱗甲,皮毛,心竅血,殘魂分製成丹藥,就能解除詛咒嗎?我想江隱這次來,一定是奔著檮杌墓去的,他這麼有本事的人,一定能幫你找到這些東西。」
見陳厝仍舊興致不高,他繼續道:「再說了,就算這次不行,一定也有守墓人家族中了這樣的詛咒,天無絕人之路,我們求醫問藥,總有辦法。」
陳厝勉強笑了一下:「我這麼怕死,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慫?」
瞿清白擁著被:「嗨,哪能呢。我跟你講,這東西都是練出來的,我從小就怕鬼,一見鬼就哭,偏偏還要被逼著驅鬼,心裡別提多難受了。一個月前,我還不敢和江隱他們上荒山,但你看我現在,鬼群也進過了,凶鬼也收過了,這次還要來斬虺龍,進檮杌墓,這人生履歷多輝煌啊。這樣想著想著,也就不怕了。」
陳厝笑了:「你倒是能寬心。」
瞿清白摸了摸鼻子:「我要是不自己排遣些,早被那些鬼嚇瘋了。你不知道他們有多可怕……」
兩人就這麼一個坐床上,一個坐地下的說了半夜話,陳厝心裡開解了不少。
眼看天要亮了,瞿清白打了個哈欠:「該起床了。」
陳厝跳起來:「好!就讓我們把那個什麼玩意揪出來,看陳真靈還有什麼話說!」
山中簡陋,兩人用冰涼的井水拍了拍臉,精神了一下,就去雲台觀大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