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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8:26:38 作者: 尾文字魚
    陳厝跳下來,好奇心頗重的往裡面一探頭,被江隱揪著領子一把薅了回來:「要是這裡面還有機關,你的腦袋已經不在脖子上了。」

    陳醋後頸一涼,趕緊往後縮了縮。

    等到石壁完全升上去,展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一片空地,中間繪著一個黑白的太極圖,旁邊邊框框,陳厝和祁景看著眼熟,卻不知道是什麼。

    陳厝想起剛才江隱的話,撿起一粒石子,扔了過去。

    只聽嗖得一聲,兩支箭閃電般射向石子落地處,箭頭深深沒入地面,箭尾還在微微顫動。

    在場的人都打了個寒顫,陳厝說:「這……這什麼玩意?」

    江隱道:「八卦陣。」

    陳厝滿臉迷惑:「那是什麼?」

    瞿清白清了清嗓子:「八卦陣,是我國古代一種古老的陣法,傳說由諸葛亮發明。所謂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陳厝趕緊打斷他:「停停停,你直接告訴我們能不能過去吧?」

    瞿清白說:「能。」

    「這只是個最簡單的八卦陣,只要按照乾坤、震、巽這樣的順序……」他神色難得有些嚴肅,觀察了一陣,說:「跟我走。」

    有了剛才那一幕,誰都不敢大意,緊緊跟在瞿清白身後,他走哪裡走哪裡,恨不得連腳印都印上。

    陳厝悄悄說:「你覺不覺我們像在跳大神啊?」

    祁景低聲回他:「封建迷信要不得。」

    陳厝還有心思壓著嗓子笑:「我們現在就是內帶頭宣傳封建迷信的……」

    一個陣走完,瞿清白額上已經出了層薄汗,幾人腳踩在了陣外的地方,只覺得一身輕鬆,走路都生風。

    在這石壁後面,有大大小小好多個溶洞相連,鍾乳垂地,石筍接天,雖然瑰麗流彩,別有洞天,令人目眩神迷,卻陰冷無比,迷宮一般。不過這也並不是問題,有爐灰在,他們只需要沿著鬼魂的蹤跡追過去就行了。

    在一個溶洞的轉彎處,他們又一次看到了那隻鬼。鬼魂怕羞似的看了他們一眼,轉身就逃。

    瞿清白道:「他果然是在引路!」

    幾人追過去,剛過拐角,就見一個白衣飄飄的人影立在前面,轉過頭,同樣一張慘白的臉。

    祁景下意識掏出了師刀,瞿清白也摸出了符,擺足了架勢,就等這鬼發難,一舉拿下。

    那鬼微微張口,卻吐出一句話來:「你們別怕,我不是鬼。」

    幾人都是一愣,江隱道:「你是人?」

    那「鬼」點了點頭。

    「你們可以摸摸,我的手腳都是實在的……」他慢慢向他們走來,祁景卻注意到旁邊的陳厝忽然面色變得古怪起來,像是在努力回憶著什麼,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

    他面色鐵青,忽然大聲道:「他在說謊!他不可能還活著!」

    第32章 第三十二夜

    他這話太過讓人毛骨悚然,瞿清白下意識的拈符往前一舉,不讓那鬼過來,一邊大聲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陳厝緊緊盯著那鬼的臉:「我見過他,在相冊里!我說過吧,我那兩個叔叔死了,他們的兩個兒子也死了,他就是我其中一個堂兄,叫……叫陳琅!」

    「鬼」微微一笑:「難得,居然還有人記得我的名字。」

    「我從來沒見過你,但聽說過,你應該就是陳厝吧?」

    他像是要上前,陳厝連連後退:「你少套近乎!……你究竟是人是鬼?」

    陳琅嘆了口氣:「我剛才就說了,我是人。」

    江隱忽然做了一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舉動,他走上前去,把手往他胳膊上一搭,說:「是人。」

    祁景也走上前,試探的碰了碰他裸露在外的皮膚。

    陳琅笑道:「雖然冷的和屍體一樣,到底還有一點溫度吧。」

    他形銷骨立,瘦的顴骨高高凸出,一身白衣麻袋似的晃蕩在身上,眼睛卻還是亮如星子,神采奕奕。

    祁景看著他,不禁想到,這一看就是修道之人的眼睛,和江隱一樣。

    陳厝也緩過來了點,也上來摸了摸,確定是真人後,問道:「你怎麼還會活著?我聽說你兩年前就已經……」

    陳琅說:「叔父說的嗎?沒錯,兩年前,十九歲的陳琅確實已經死了……是被他殺死的。」

    陳厝面色茫然:「你是說……」

    陳琅說:「個中原委,一時半會說不清,不如請各位來我屋中說話吧。」

    他轉身往前走去,眾人對視一眼,跟了上去。瞿清白忽然道:「剛才那個小鬼去哪了?」

    陳琅:「那個嗎,並不是鬼。」

    江隱忽然說:「分魂術。你用了分魂術。」

    陳琅有點驚訝的看了他一眼:「不錯。」

    瞿清白面色又糾結起來:「這是……禁術!」

    陳厝摸不著頭腦:「你們在說什麼,誰能給我解釋一下嗎?」

    瞿清白說:「分魂術,可以分離魂魄,一魄出竅,自由行動,一魄歸身,保證身體的呼吸心跳還在。分魂者少則兩個,多則四五個,是一種極為厲害的法術。但是人的靈魂本來完整,動輒分開合來,對身體損傷極大,所以是禁術。」

    陳琅道:「小孩子家家,懂得倒挺多,現在的年輕一代,和我進來時已經不一樣啦。」

    他說話老氣橫秋,瞿清白打量著他的臉:「……兩年前十九歲,你今年不也才二十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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