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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8:26:38 作者: 尾文字魚
「可皇陵就不一樣了,你想那始皇陵里一排排的兵馬俑,再看看別的陵墓里那一個個陪葬坑……都是人的骨血堆起來的。要是進了那種鬼群……能活著出來就要被搶著奉為尊師了。」
也許是今夜接收的信息太多,之後的旅程中,祁景和陳厝都沒再說話,慢慢消化著這些見聞。
江隱仍舊沉默著,他的一隻手插在兜里,祁景知道,他在緊握著那塊畫像磚。
他到底是幹什麼的呢?道士,天師,還是……守墓人?他收集這些畫像磚,究竟有什麼目的?
回了學校,瞿清白長舒出口氣:「不管怎麼樣,我還活著,功德也拿到手了,再見了各位,我以後可不幹這種送命的事了!」
陳厝晃著腦袋:「我怕一覺醒來,我還以為自己做了個荒誕的夢。」
道別後,祁景和江隱仍要進同一個寢室。
洗漱過後,當身體終於躺到床上的那一刻,祁景忽然想起一件事來。
他記得上次江隱在半夜壓在他身上的時候,他狠狠給了他一拳。可是,會不會那次也是像這次一樣……江隱只是在保護他?
這個想法忽然讓祁景睡不踏實了。他輾轉反側,烙餅一樣翻著面,終於脫口而出了一聲:「……江隱。」
「嗯?」
江隱翻了個身,面對著他。他的眼神和聲音都很清醒,顯然也沒有睡著。
祁景忽然說不話來了。
他目光游移著,看到了倚在他床邊的半月形大包,現在他知道這裡面是一把弓了。
他忽然有些被隱瞞的氣惱,聲音微冷的說:「……你的豎琴,嗯?」
江隱也看向那個大包,面容平靜:「我彈得還不錯吧。」
祁景不知道怎麼回他了。他掩飾似的轉過身去,他能感到江隱在看他,目光一定是微冷的,可冷中又有些暖,矛盾而神秘。
他又想起江隱唱的那幾句詞了:到今日滿心慚愧,到今日滿心慚愧,訴不出相思萬萬千千……就這麼簡簡單單的幾句,反覆的迴響在他腦袋裡。
祁景用力的把被子蒙在頭上,可那聲音還是揮之不去,直到最後伴他入眠。
第19章 第十九夜
即使經過了兇險的一夜,生活還是要繼續。
祁景心裡有愧,破天荒的邀請江隱一起吃飯,因為全天有課,只能在食堂吃。為了防止江隱多想,他還拉上了陳厝。
在三人剛打完飯坐下的時候,一個人忽然一屁股坐在了他們這桌的最後一個位子上。
瞿清白自然的和他們打招呼:「嗨,昨天睡的怎麼樣?」
陳厝塞了一口飯:「不太好。我總做夢那女鬼又上我身了,我翹著蘭花指咿咿呀呀的唱戲。」
祁景沒憋住笑,看了江隱一眼,心想要做夢也是江隱做吧。
祁景問:「你不是說再也不摻和這些事了嗎?」
瞿清白:「我是不進鬼群了,但交個朋友總可以吧!你體質特殊,夠膽色,還救了我一命,我怎麼著也得報報恩,不能讓你被那些小鬼吃了。」他說著就用手肘懟了懟旁邊的江隱,「你說是不是?」
江隱吃著飯,輕微的點了下頭。
祁景觀察著瞿清白的神色,他有心幫忙不假,可他也看得出來,瞿清白真正感興趣的是江隱。
他和自己一樣,迫切的想探尋江隱真實的身份和目的。
果然,不過一會,瞿清白就問:「江隱,你的那塊畫像磚去哪了?」
江隱不答。
瞿清白伸手過去:「在兜里嗎?」
江隱身子一側,躲開了他的手。
瞿清白不放棄:「你要個磚頭幹什麼?」
江隱低著頭吃飯。
他似乎很擅長把氣氛變的尷尬,絲毫不在意別人的感受,也許這也是他不招人喜歡的原因之一。
但幾個人和他接觸了幾次,尷尬著尷尬著,也就習慣了。就像現在,祁景和陳厝也只是神態自若的吃著自己的飯,旁觀瞿清白碰了一鼻子灰,自討沒趣。
在瞿清白終於放棄,埋頭吃飯的時候,江隱忽然開口了:「我還有四塊畫像磚要找。」
「其中一個,還在北京。」
幾個人都停下了筷子。陳厝驚訝道:「你收集這東西?就這些……磚頭?你是小櫻嗎?」
祁景和瞿清白都不解的望著他。
陳厝摸摸鼻子:「就……收集庫洛牌啊。」
「想不到你還有這樣的愛好。」江隱淡淡的說,「沒錯,我是在收集這些東西。這是我現在能告訴你們最多的了。」
沉默了一會,瞿清白說:「不說這個了。祁景,你要不要和我學驅鬼?」
祁景:「哈?」
「你看,你這個體質,時時刻刻處在危險中,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與其我畫符讓你帶著,不如我教你怎麼驅鬼吧。」
祁景還沒說話,陳厝先興奮起來了:「什麼什麼?驅鬼?我也要學!」
瞿清白搖頭晃腦:「這可不是誰都教的。」
江隱說:「你把本事教給外人,瞿三聚不會罰你?」
瞿清白並沒有在意他直呼自己爹的大名,可能他平時也沒上沒下的叫多了:「不讓他知道不就得了。本來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本事,我教的是救命恩人,他知道了也不好說什麼。」
祁景並沒有怎麼考慮:「那就多謝了。」